教皇死了。
所有大罗神教的主教都知道,自从教皇收到一封来自昭国的信后,教皇就封闭自己。
在教廷,有一个密室,只有历代教皇能够进入。根据占星师的计算,这里是这片大陆最接近神明的地方。历代教皇都是在这里感悟教义,带来神的教诲。
收到那封信后,教皇在密室里呆了足足三天,水米未进。三天之后,形容枯槁的教皇拿着那封信,吩咐人将信烧掉,然后选好了继承人,就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大罗神教的教义里,连堕胎都不行,就更不用说自杀这种事了。所有知情人都觉得,那封信里有恶魔的诅咒。教皇自知即将被恶魔附身,才选择在这之前回归神的怀抱。
事实上,荀笙不是什么恶魔,他给教皇送来的这封信,只是像老友一样,和教皇聊了聊天。
荀笙首先用很长的篇幅,给教皇讲述了一下资本和阶级这个两个概念。
荀笙相信,能做到这个位置上,教皇肯定不是蠢人。只要弄明白了一些基础的理论,他对这些概念的理解,没准儿还要超越大部分不虚剑宗人。
荀笙并不担心,教皇会学去先进思想,然后自上而下进行改革。因为教皇但凡弄明白这些概念,就一定会明白一个道理。
教皇是他自身阶级的代言人,而任何改革一定要从颠覆教廷的统治开始。教皇不可能颠覆自己,更不可能颠覆自己的阶级。
大致讲述了这些基础概念之后,荀笙又给教皇讲述了一下之后自己要做的事情。
荀笙表示,在昭国不远的将来,大丝绸商人和茶商、盐商、粮商、各大票号,会成为昭国新的统治者。
他们才是真正掌握帝国命运的群体,他们一旦意识到,自己的权力需要斗争来取得,他们将拥有无穷的伟力。想要超越这种力量,恐怕只有那些最底层的工人和农民联合到一起。
当然,表述工农联盟的时候,荀笙用的很戏谑的语气。教皇可能认识到资产阶级的联合,但是绝对会认为无产阶级的联合是个笑话。
正因为教皇是“最接近神的人”,教皇才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清楚,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神明。认识到自己权力的虚伪,教皇更知道,那些新兴贵族势必取得成功。
荀笙给教皇描述了一个以“自由”和“市场”为名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一切都是被明码标价的。资本是冰冷的洪流,淹没一切,为一切定价。宗教虔诚、骑士热忱、小市民伤感这些情感的神圣发作,都将被淹没在利己主义打算的冰水之中。
任何人都将以对资本的追求为终身目标,也是唯一的衡量标准前进。他们会明确分工,会划分更为严苛的制度,设计更为精致的管理,拥护更加客观的法律。
资产阶级会抹去一切向来受人尊崇和令人敬畏的职业的神圣光环。它把医生、律师、教士、诗人和学者变成了它出钱招雇的雇佣劳动者。资产阶级撕下了罩在家庭关系上的温情脉脉的面纱,把这种关系变成了纯粹的金钱关系。
而且资产阶级在这个世代,是被压迫的阶级。当它用公开的、无耻的、直接的、露骨的剥削,代替了由宗教幻想和政治幻想掩盖着的剥削,取得了名为剥削的权柄,他会以一种极端暴力的态度,对过去的统治者进行限制乃至报复。
荀笙表示,昭国想要变成这样子,是很轻松的,也是符合历史规律的。他也相信,教皇能够认识到这一点。毕竟本质上,大罗和昭国之间,也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但是荀笙又很尖锐的指出了一点,就是资本有不断扩大产品销路的需要,这种需要驱使资产阶级奔走于全球各地。它必须到处落户,到处创业,到处建立联系,它会使一切国家的生产和消费都成为世界性的。
荀笙以“分工”的概念为切入点,提出了一种名为“工业”的概念,然后进行阐述。
他指明,新的工业的建立已经成为一切文明民族的生命攸关的问题;这些工业所加工的,已经不是本地的原料,而是来自极其遥远的地区的原料;因为它们的产品不仅供本国消费,而且同时供世界各地消费。旧的、靠本国产品来满足的需要,被新的、要靠极其遥远的国家和地带的产品来满足的需要所代替了。
生产工具会不断改进,交通工具也会不断改进。届时,一切民族,先进的也好,落后的也好,甚至野蛮的也好,都会被卷入这个进程。
它的商品的低廉价格,是它用来摧毁一切万里长城、征服野蛮人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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