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取荷包,便对值班弟子说道:“这几份药记账,记在宗主头上吧。”
那弟子习惯性的答话道:“好的大师姐。”
半秒之后,那弟子猛地抬头问道:“大师姐,您刚才说什么?记在宗主头上!?”
简单皱眉:“有什么问题?”
值班弟子说道:“老宗主不是……”
那弟子话没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捂住了嘴巴。老宗主李太安去世了,可是李太安去世之前就说了,把宗主之位传给自己一直生活在帝都的李夙夜。
外面突然传来了两个声音:“简单啊简单,老宗主都仙逝了,你怎么还能把帐记在老宗主的头上呢?”
简单回头看去,果然是赵俱和徐熙城二人。二人异口同声的说完这句话,然后突然意识到不止自己一个人说了这句话,又同时用无比仇视的目光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同时发出一句冷哼。
二人似乎有心和简单对线,齐步走向前,药方的柜台就在门侧。二人谁也不让谁,谁也不想让对方先进去,再加上门也不大,二人居然就贴在了一起,然后被门夹住了。
两人的模样让围观的弟子和长老们不忍直视,但是二人功力深厚,很快就从门里挤出来了。唯一的不足是,二人都会铁布衫儿,不会缩骨功,所以把门框挤碎了。
徐熙城冷笑一声,他掌管宗门财权,自然富得流油。方才赵俱占了先机讽刺了他一句,现在要到赔门框的时候了,自己不心疼,下个月再克扣点儿赵俱的俸禄,看他心疼不心疼。
简单似乎没什么搭理二人的欲望,提起来放在一边的食盒和水囊就要离开。但是二人又齐齐退后了一步,似乎是要堵住门口不让简单出去。
简单皱了皱眉说道:“我让这个师弟记账,自然不是记在老宗主的头上,而是记在老宗主之子,新任宗主李夙夜的身上。难道堂堂一个宗主,连记账的资格都没有么?”
赵俱和徐熙城听了这话,面色都有些不善,难得二人口径再次一致的说道:“那个野种?他凭什么继承宗主之位?”
简单听到“野种”二字,身上的气息一变,冷声道:“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大可以重复一遍你们刚才说的话。”
徐熙城呼吸一滞,好在赵俱反应稍快,赶忙说道:“要想成为宗主,除了上代宗主的指派之外,还需要得到整个宗门的认可。李夙夜没有做到后者,我们怎么可能承认他的宗主之位。”
简单不屑的说道:“太虚剑宗姓李姓了二百多年了,现在你和我说宗主之位要得到别人的认可?赵长老,徐长老,有什么事情还是留到天剑问心一并解决吧。起码现在从法理上,李夙夜就是太虚剑宗的宗主。”
徐熙城深深的看了一眼简单:“法理是法理,人心是人心。你口中的宗主昨天就到了林檎城了,今日还未到宗门,听说是被杨不信拦在城外了。区区一个杨不信,就能让他进不了城,他这个宗主当的,未免有些太……”
简单打断道:“宗主并非进不了城,而是在城外和杨不信比试。宗主心气高,但是又礼贤下士。不肖弟子杨不信对宗主出言不逊,宗主决心让其心悦诚服罢了。如果宗主非要进城,我替宗主搏命。赵长老,徐长老,你们觉得你们谁能拦住我?”
简单说完,赵俱和徐熙城仿佛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站在原地狂笑不止。外面的人也都听到了简单的话,也纷纷被传染一样,大笑不止。
真不是他们笑点太低,是简单讲的这个笑话太牛逼。
要是说武林公敌周庐,未来会被一个女装大佬掌管,他们没准儿有半分相信的可能。但是要说杨不信那个狂拽酷炫吊的铁头娃,会对一个人心悦诚服。就是对太虚剑宗有史以来最天才的简单,杨不信也只是敬畏,还谈不上心悦诚服。对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心悦诚服?这个世界上找不出来比这更好笑的笑话了。
简单也不屑与他们争辩,就径直往外走去,似乎他们不是身居高位的太虚剑宗长老,只是无关的空气而已。简单就这么安安静静的,从狂笑声中离去。以至于简单离去之后,几位狂笑不止的长老纷纷觉得,自己这么一直笑下去,实在是尴尬的很,神经病一样。
简单真的走了,他们感到一种切实的耻辱,就是自己的努力根本不被对方放在眼里的耻辱,甚至连自己对对方的嘲笑,对方都不屑于处理,这是一种赤裸裸的蔑视。
察觉到这点的诸位长老,纷纷怒上心头,但是不知道向什么地方宣泄。
找简单宣泄?
他们不敢,最起码现在没有人敢。
察觉到这些长老们的神情变化,周围的弟子纷纷离去,没有人敢再靠前,生怕招惹无端之祸。这更让这些长老们有种挫败感,因为他们方才没有一个人真正有胆量指使简单什么。
一片诡异的寂静中,不知道谁最先开口提了一句:“谁给她的勇气,叫他这么相信李夙夜那个不学无术的小野种?”
“野种就是野种,反正我不信他真能让杨不信信服。”
“我也不信。”
“要不……我们去看看……?”
“那就……看看……?”
“看看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