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神气。
“区区妖兽,居然敢冒犯我陶大修士。”陶夭夭走到大蛇尸体边上,用力踩了两脚,“该死该死。”
光说还不够过瘾,陶夭夭跳了起来,重重地落在大蛇身上。
大蛇突然抬头,张嘴咬向陶夭夭。
陶夭夭吓了一跳,在自己面前迅速组成一道屏障,欲阻挡下蛇头的撕咬。
预料之中的猛烈撞击并未到来,蛇头掉落在屏障前,彻底死了。这只是残余的身体本能作祟而已,扑咬向前如此一大截,已经是它破损的身躯所能做到的极限。
“吓我一大跳,********。”陶夭夭一边骂着,一边又狠狠地踩了两脚蛇头,这才作罢。
天快要亮了,陶夭夭看着足有四五米长的蛇尸,害怕这大蛇吓着即将出来劳作的老农,便将蛇尸拖进了破庙,想要找个完美的地方将它藏起来。
时间是抹去一切存在的最佳武器。这蛇尸只要藏起来,藏好了,只需要个把月...也许是个把年头,就会不复存在,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回归自然。只要在这之前没有被人发现,等到那个时候,谁还能够发现这具被藏起来的尸体呢?能够知道这一件事的,也只有凶手而已。
这就是那些可怜的受害者被称为沉默的羔*羊的原因了。
除非你是被发现的那一个。
破庙里面的整体结构还算完整,只不过没有人打理,所以看起来比较破落。也是因此,这破庙中没什么太好的地方能够将这蛇尸藏起来。这可让陶夭夭犯了难。
藏在哪里呢?
陶夭夭左右环顾,竟是找不到一个满意的地点。陶夭夭唉声叹气,苦恼不已。
就在这时,她灵光一闪,看向了自己刚才躺着的石台。
“没记错的话......如果是真的话......那可就真是太邪门了。”陶夭夭丢下蛇尸,跑到石台下摸索了一阵,面色一变。
不知是震惊,还是欣喜,又或者二者皆有。
石台的背面,靠近地面的位置,被杂草掩盖的位置,有一个很大的窟窿。陶夭夭掀开杂草,看着被磨得滑溜的洞口,笑开了怀。
陶夭夭弯腰趴在地上,探头向里面看去。里面是一片很大的空间,干草铺满了里面所有地方。而在洞穴的角落里,还有一枚通红的蛋。
“爷爷说蛇这东西,品性最差,跟它那远亲一般,只管生,不管养。我以为爷爷是在逗我笑,没想到居然是真的。”陶夭夭凭空握住那枚蛋,拿在手里,仔细看着。
这蛋通体红色,而且还泛着浅浅的光,看上去就很是不凡。陶夭夭将蛋拿在手中,有些头疼。
“罢了罢了,既然我杀了你的母亲,那我要是再杀了你,岂不是灭了你满门?那也太罪恶了。”
陶夭夭将那枚蛋,小心翼翼地装进兜里。
“对了,还有正事没办。”
陶夭夭将还在石台前的蛇尸拖到洞口,然后一点一点地塞了进去。这蛇有四五米长,洞口却太小,刚刚好够大蛇随意进出。陶夭夭忙活了好久,才将蛇尸整体塞了进去。
忙活完之后,陶夭夭还不太满意,又在洞口精心布置出一个结界,足够将这里隐蔽起来三年之久,到了那时,即使被人发现,也不用在意了。
这下陶夭夭才彻底满意。她坐在石台上,闲着无聊,将放在兜里的蛋取了出来,拿在手上。
“小蛇啊小蛇,你可是我养的,将来长大了,可不许咬我。”
陶夭夭自言自语,说出这么一番没头脑的话后,自己都笑了起来。
“现在跟你说有什么用,没准你里面还只是一滩蛋黄呢。”
手中的蛋微微晃了晃,宛如有灵。陶夭夭发现之后,将蛋拿到眼前,仔细看向内里,发现看不真切,小性子也上来了。
“我还不信了,你要是真的有灵,就让我看看。”陶夭夭一边说着,一边调动灵力化针,向蛋里探去。
如果我的修为高一点,哪里还需要这般费事,直接元神出体就好了。如今这般灵力化针向蛋内里刺探,可是一番细致活儿,万一一个不慎,便可能伤着其中的商品。
陶夭夭的灵力针轻松就突破了蛋壳,正想着往里面更进一步,却是被一层结界所阻。那结界不但阻止了灵力的刺探,而且反过头来攻击陶夭夭。
陶夭夭的头好像被一根一米长的针刺穿了,不但如此,还来回三趟。她顿时痛不欲生,手里的蛋没有握住,从手心里掉了出去。蛋落到地上,滚了两圈,却是没有破碎,安然无恙。
“哼。”
陶夭夭揉着发疼的头,一脚踩向红蛋,本以为是以石击卵,不曾想却是以卵击石。陶夭夭用尽全身力气的一脚就好像踢到了一个铁球,咯得自己脚生疼。
陶夭夭“哎呦”一声,坐倒在地上。
“你区区一个蛋,也能欺负我了。”陶夭夭带着哭腔,捡起了蛋举到处用力扔到地上,那蛋正好碰到一处凸起,又弹了回来,重重击在陶夭夭的脸上。
“欸,你不孝顺。”陶夭夭被一个蛋折腾的没了脾气,甚至因此动了丢弃这枚蛋的心思。
那枚蛋好像也在嘲笑陶夭夭,在地上左右微微晃动。
陶夭夭看着落在地上左右晃动的蛋,终于还是心软了。
“行了,你就乖乖待在我的兜里,我不动你,你也不要欺负我,好吧。”陶夭夭拾起蛋,又将它装在兜里。
“还有两天,这两天里,你就陪我说话吧。我说,你听,刚刚好。”陶夭夭坐在破庙门口,看着远方逐渐升起的太阳,眯起了眼睛。
“日出东方却落于西,这世上,真有一直盛开的花么?爷爷说天地初开有建木,枝叶茂盛,一片叶便是一方天地,内有日月星辰,可是即使是建木,不也被破坏蛇吞食干净了。”
“当然了,我不是说你是破坏蛇啊,只不过看见蛇,就想起了这件事,有感而发。”
“就冲你刚才这么对我,你顶多也就是一只调皮的小蛇,捣蛋捣出天际,也就咬人几口。”
“我允许你咬人几口,不过你要是想要吃人,我就要阻止你了。”
“如果我打不过你,我就到处说你不孝顺,因为现在是我养着你,我就是你的娘亲。”
“说到娘亲,爷爷说他不知道我的娘亲是谁,说我是弃婴......嗯,如此说来,我还有些羡慕你了。”
“等你出来了,我一定要让你读书。娘亲没读过什么书,一切都是爷爷言传身教,以前觉得没什么,不过见了那个死骷髅......不对,是见了师父之后,总觉得爷爷说得有些是对的,有些是错的。至于对在哪里,错在哪里,我又说不清。”
“还是师父说得好,人呀,不能只听人说,还是要多看书,自己判断。听别人说的,只有两种东西,一种是别人故意让你听的,一种是带着别人思想的歪曲结论。这些东西,都不能全信,这就叫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陶夭夭想到哪里,说到哪里,颇有信口开河之意,不过言语里颇多真诚,与平时古灵精怪的她相比,却是另一番味道。
“哟,姑娘,还在这里呢?怎么样,昨天夜里,没出什么怪事吧?”
昨天见过的老农又来了,扛着锄头,挑着扁担,扁担上挂着的笼里还有一些干粮。
陶夭夭摇摇头,笑着道:“没有,老爷爷费心了,昨天夜里风平浪静,安逸得很。”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昨天城里可是闹腾的紧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什么妖怪闹事了。你这里没有就好。”老农放下扁担,拿出一块干粮,问道:“姑娘你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
陶夭夭摇头,站了起来,与老农对视,笑道:“不用了,老爷爷,我不饿,我自己身上有吃的。”
老农看了看陶夭夭。陶夭夭穿着一件红色的小马甲,马甲下面是单薄的衣裙。全身上下,也就马甲上有两个兜,其中一个兜鼓鼓的,另一个却是瘪下去的,一点也不像是带着吃食的样子。
“姑娘,拿着,这点干粮,我家里还是有的,让你吃点,也无妨。”老农将干粮强硬地塞在陶夭夭手里,然后转头便走,丝毫不理会陶夭夭的拒绝。
陶夭夭见拒绝无果,看着逐渐走远的老农,挥手喊道:“谢谢了。”
老农回过头来,挺直了腰杆,大声道:“小事,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