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拾伍 第一防线

兵突然发动袭击，晓国军队仓促迎战。混乱中晓国州统汤涛负伤，亲兵们掩护他朝同县紧转移。其余的晓国骑兵已被洪流一般的赤国铁骑冲散，防线内的晓国军士们已经可以清楚地听到，那渐渐逼近的如闷雷一般沉重的马蹄声。

    “兄弟们，赤国人距此已经不足一里，你们做好迎敌的准备了么？”一名中督站在破碎的土城墙上，正对他的手下做着战前的鼓励。

    “马革裹尸，宁死不降！”众军大喝道。

    “好！”中督拔出背上的双刀，也大喝道，“马革裹尸，宁死不降！”

    “中督，他们……他们来了！”突然，一名满脸是血和灰的队首带着哭腔奔了过来。他本该是驻守在工事最外面的骑兵，队首所属的部队在经受了赤国的三波冲击后，已经死伤无数，侥幸活下来的，大都四散而逃。

    “你的官长呢？你的弟兄们呢？”中督瞪着眼睛，对那从战场回来的队首大喝道。

    中督看那队首不答，又急又怒，一脚便踹在他的小腿上。

    “都殉国了！”队首跪倒在地，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痛，一下便哭了出来。

    “中督大人，再给我一把刀，我的武器卷刃了，再给我一把……”队首边哭边说，他说到最后吼了出来，“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那是整整十五个营啊，一个县还多的兵力，竟然就这样完了？”中督颤抖着拔出腰间的督官刀，将刀双手放在那队首手中，然后，他又从身旁的参军手里拿过一把普通的薄刃钢刀，喝道，“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跟我杀！”

    说完，他领着北段防线里最后的晓国军队，大喊着，向西面黑压压逼来的赤军猛冲过去。钢刀闪过，鲜血溅起，染红了晓国军士的白色军服，与张牙舞爪的大赤豹旗……

    三日后的清晨，第一防线南段，郭瑾手里抓着把炒熟的豆子，照例在工事内外来回巡视。

    就在这时，管领解通走了过来，对他拱手说道：“郭上督，据汤州统刚传来的消息，我们第一防线的北段已被赤人全线突破。”

    “我说这赤国人怎么不如想象中的厉害，原来余进把主要兵力都投到了北段。”郭瑾抓起一撮豆子猛地塞进嘴里。

    “北段是平原，他们根本挡不住赤国人剽悍的骑兵。”解通叹了口气。

    “估计赤国人的后续部队也快到达我们南线了。”郭瑾又塞了几颗豆子到嘴里，咬得“咔咔”作响。

    “上督。”正在这时，又一名队首走过来，对郭瑾道，“汤州统刚传来急令，他说北段线被攻破，赤人即将逼近南段。他要我们立刻撤出第一防线，退至同县附近，协助他们防御。”

    “娘的！”郭瑾听完便骂道，“还想在这里和赤贼决一死战的。”

    “上督大人。”一听说要撤退，一名负责转运的文官又走了来，他对郭瑾说道，“仓库里的物资还有许多，没有办法快速转移啊。“

    “你说说，都是些什么物资？”郭瑾连忙问道。

    “武器，粮食和铁。”那文官翻出本子，细细查看过后道。

    郭瑾听了，眉头一皱，思忖半晌后道：“解通。”

    “在！”解通大声应道。

    “解通听令。”郭瑾沉着声音道，“我把第一营的精兵全部给你，你给我守在这里拖住赤国人，协助我们将物资全部安全转移。”

    “是，多谢上督。”解通笑道。

    “解通，你笑什么？”郭瑾不解，沉着声音道，“你做过禁军，不可能不知断后面对这么多赤国人意味着什么吧。”

    “我解通自幼学成一身好武艺，后来做这禁军也做了好些年。我一生光明正大，磊磊落落，平生只有两大憾事而已。”

    “是哪两件事？”郭瑾问道。

    “其一，解通虽然武艺高强，却从未参见过天下第一门派‘金彪会’组织的比武。”解通顿了顿又说道，“第二件事便是，从未与赤人交过手，不曾得到机会报效国家。”

    不等郭瑾回答，解通便接着说道：“解通感谢上督，能给卑职这次机会，与那赤人一较高下。”解通又笑着拔出自己腰间的制式弯刀，拿刀背面的字给郭瑾看，“‘死生何足惧’，这五字便是我大晓禁军的精神。”

    “好。”郭瑾拍了拍解通的肩膀，“我们同县再见。”

    “是！”解通拱手，然后对身后的军士喝道，“一营全体，随我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