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记得。这一次的确有一些见闻,比如我们在湖州遇到了纪纲的余孽杨彪,还有镇江的铁卷帮,以及最诡异的,我们遇到了百鬼夜行门。”
胡濙一一细细地说了杨彪的事和铁卷帮的事,姚广孝频频点头说道:“你做得很好,这吏治得整一整,没想到扬州知府和知县包庇当地商人如此败坏。卫子功当年和我们一起打靖难,品格还是有的,你运气很好,遇到他。可你又没有想过,如果没有卫子功,你要如何做?”
胡濙愣了一下:“如果没有卫子功?那微臣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
姚广孝哈哈大笑:“亏你还是武林人士,当然杀进去把人救出来啊!这世上有官就有黑暗,灯下黑是一直存在的,要打破这种黑暗面,就是要走非寻常之路,使非寻常手段。难道你还不能告御状吗?呵呵呵。”
胡濙恍然大悟,也哈哈大笑。“是,的确,大不了我劫狱,反正没人知道我是谁。”
“是了,众生都是皮相,官爵也是皮相,只有随心而动,寻真理而行,才是正道理。”
胡濙咀嚼这一段话,觉得很有意味。想到自己行事绑手绑脚,不禁汗颜。
”吏治败坏,将会是皇上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一个朝代富了,就会有纠缠的腐败问题。像杨彪这种人,每个州,每个县都有,我常常劝解皇上,不要对官员太苛刻,官员没钱使,就会从别地方弄钱。最后反而是老百姓受苦。倒不如实施高薪养廉,官员就会少贪一点。我花了这么多年,才明白一个道理,事情不能做的绝对了,凡是留一点度,才有空隙可行。还有扣税,一贯以来,地方官员擅长从百姓交的米麦中克扣。这都是必须要调整的。更过分的是像各县的刑名师爷,利用手上的权力受贿,遮盖真相,冤枉好人。这都是我明朝官员和民间之间的陋习。你是本朝秘密钦差大臣,你日后经过各州各知县,可以拿着喻令进去,随时监管当地政务。有任何事,百里加急送京师,我都会处理。再不行,就找督师,两广督师、两江督师,都可以凭我喻令调动。”
这番话就说到了吏治和政务管理了,胡濙细细听着。姚广孝仿佛在教导学生一般,将一些政务的细节细细地给胡濙说了。
“这铁卷帮这事有些诡异,究竟是谁杀死了铁卷帮的人,可以日后查一下。至于百鬼夜行门。。。。。。”
“姚先生,这百鬼夜行门是什么来头?”胡濙虽然也是武林人士,但是比较少行走江湖,没有那么博学多闻。
姚广孝眼光如电说:“不好说,我也只知道是邪教,这种蛊毒、赶尸的,都不是什么正派功夫,练不到那里去。功夫就是练气,纵使你有千百招,没有内家真气,遇到真正的高手也是枉然。这种门派,见一个打一个。不行,你就调用军队。还有什么铁卷帮,鱼肉乡民,我必定不宽待。”
胡濙低头聆讯道:“是,先生说的是。”胡濙没想到姚广孝如此嫉恶如仇,他总感觉今日的姚广孝跟平日那种阴暗弄权的形象不太一样。
“好,此刻天色已暗,我也该回去了。你看后续如何,择日尽早出京,继续寻找朱允炆,明年此时以前,必须来南京会面。不过也有可能不久的将来,我们都要到北京去。”
“迁都这件事定了吗?”
“八九不离十了,我看皇帝心意已决,近日就会昭告天下,迁都北上。往后,你多来找我,我再跟你细说多一些政务的事。”
说到这里,姚广孝停住了,眼神如电地看着胡濙。
他背着手,认真地说:“朝局永远不会有平稳的时候,未来还是多变。我也不可能永远活下去,我希望未来你能学习成长,未来辅佐太子朱高炽和皇孙朱瞻基。”
原来姚广孝今天说那么多,是要把一些治理政务的事逐渐教给他。可胡濙准备好了吗?他心里仍有考量和芥蒂。
“是,谨遵教诲,先生慢走。”胡濙送姚广孝出门口上他的软轿。本来胡濙是他控制的人质,但现在好似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一个教,一个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