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出来吗?”柳闻志在后面偷笑道:“是啊,那小和尚一直打量你,眼神闪烁不定,肯定不安好心。”
三人边说边赶紧往下走,此时雨已经开始下了,一股燥热的气味从泥土地发出。这是大雨将至的气味。
行出没多少步,有一排破旧的农房在路边。胡濙见再走下去也没有住宿点,如此下雨,住宿荒郊野外不是个办法,不如跟农民家借宿一晚。可是这一排屋子竟然都似废弃的一般,没有人住,胡濙推门看了前两家都没有人,屋里满是蜘蛛网,看来荒废已久。直到第三家,才有一个老妇应门。这老妇已经半盲耳聪,走路颤巍巍地来应门。胡濙跟她吼了半天,这老妇才听懂他们要借宿一宿。
老妇出奇地说:“你们自个儿随便吧,家里就我一人,老头前年就走了,你们不介意就待我这歇一晚。”
段飞烟大喜,说道:“谢谢婆婆,那我们就不用夜宿野外了,这天下雨呢,地都湿的。”
“下雨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啊。”婆婆说道。看来是耳朵不好使了,连那么大的雨声都没听到。
柳闻志好奇问道:“婆婆,你们怎么隔壁这几间都没人啊?”
老妇大声地说:“啊,都没啦,这几年这几家都出事啦,后来人都搬走了。老头走了,只剩我一人,我不想动。就算死在这屋里,我都懒得动了。门口拔半把菜,煮个米饭,我能活下去就行。”
胡濙问道:“你说那几家出了什么事了?”
婆婆挥挥手,无奈说道:“都丢了小孩,夫妻吵的凶,还打架。家庭不和,越来越乱,他们怪这里风水不好,什么背靠山,面对河,家庭失和。我跟我老头就没事,他们说半天,后来都离开这不祥之地。”
胡濙想起一事,问道:“婆婆,您知道前面那座香山寺吗?”
“知道啊,好多年了,我嫁过来的时候就有啦。”
“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啊?你知道他们吗?”
“不知道啊,那些人是最近来到这里的吧,在那之前官兵和官兵打仗,庙空了,这群人来了,就住了下来。平常也不跟人来往,神神秘秘的。”
胡濙心想,这官兵和官兵打仗说的估计就是靖难。看来因为站着,原本的住持流离失所,后来来了新的和尚,将这庙占为己有,就敲钟做起法事来了。
此时婆婆将蜡烛又拿出来一只点上,室内亮了不少。婆婆又说了一句:“那庙不好。”
“怎么说?”
摇晃的烛光映在婆婆的脸上,满脸的皱纹刻画地更深了。她没好气地说:“那个庙闹鬼。一个庙有鬼,那和尚还能拜吗?一定是经念得不够,功力不够。”
“闹鬼?”柳闻志和段飞烟提高声调并一起说道。
老妇怕了拍大腿,大声地说:“对啊,我们家老头就看过,他说三更半夜一群人在寺庙前的路上跳啊跳地,像湘西赶尸一样。我们家老头年轻时,跑过浙江到江西的货,他看过赶尸,说这个很像。”
这番话,让段飞烟和柳闻志起了鸡皮疙瘩。这大半夜的,说鬼怪的事,分外吓人,这夜的凉意都从脚底往上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