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多来几笼,”
其中三个僧人,说话用语低俗又声音颇大,只有围头巾的一言未发。
丫头结果老头递来的酒和酒壶,端着来到僧人桌前,小声的说,“大师,请慢用。”
“哎呦,这姑娘长得不错。”黑和尚一把大手就放在丫头的臀上,丫头一扭,试图避开和尚的手。黑和尚一整个手像笼罩的如来的手,不管丫头怎么扭,大黑手始终在她臀部。
姬还高拉着左光斗正要起身,只见左光斗满眼愤怒盯着黑和尚,立时就要过去阻止。姬还高机警的压住他。左光斗转头用努嘴示意姬还高出手解救。姬还高摇摇头,要他不要出声,别惹是生非。
终于,丫头似乎忍不住了,一个右脚站定,回旋转身,脱离黑手的控制,反身恶狠狠的看着黑和尚。
姬还高十分讶异,刚刚丫头的转身,马步紮实,是极高明的武功,绝非一般寻常人家。
难道这姑娘也是习武之人,黑和尚就不用说了,看那蒲扇大手就是个练家子。
姬还高心里一紧,难道贼人是针对左光斗来的?
四个僧人毫不注意姬还高的心理忐忑不安。看这姑娘一躲,“黑大师”拿起茶杯往地上一摔,大喝道:“出来吧,伍易国,你这个江湖闻名的歌者,我们找了那么久,你们就躲在这里!”
老头从后面走了出来,先看了左光斗一眼,惊恐的说。“四位大师,我们这里没这个人。“
黄和尚接口说:“堂堂的相国后代,何必躲在在深山野林,卖酒谋生。”
黑和尚道:“东厂悬赏五百两黄金要歌者的头,你这样,你自己献上来,我们分一百两给你这漂亮闺女,也算留个后路。”
老头频频摇头:“不认识歌者,也不知道谁是伍易国?”
黑和尚看老头不承认,勃然大怒,将茶桌上三支茶杯拾了起来,就往老头扔去。
老头偏头一避,露出了功夫。
黑和尚不屈不挠,拾起桌上竹筷,当做暗器向老头掷去。
老头不得不显露功夫,随手从旁提起一张桌子,接了数支竹筷。黑和尚劲力惊人,竹筷如暗器插入桌面数存。
老头看着插入桌上的竹筷犹在摇晃,面有惊色,双手将桌子一推,退了好几步
黄和尚说“我们从京师查到这里,伍易国,你别逃了,你乖乖受缚,我们必定放你闺女一马。”
“看来,今日伍易国必须一战。四位大师什么名堂?”老头突然变了一副口吻,承认了自己是伍易国。姑娘道:“爹,这些人不是出家人,根本就是无赖,东厂派来的走狗。”
“娃儿不知,你爹爹才是江湖大无赖,人称江湖三大惹不起的歌者,就是你爹爹伍易国。”
姬还高听到伍易国这三个字,内心雷电交加般的鼓捣。他记得父亲从小对他说过的故事,伍家与姬家一直是世交甚至多有通婚,姬家擅武,伍家擅文。但在几十年前因为一段恩怨而分散了,他小时候还见过伍家的人,听过伍易国的名字。伍家和姬家都以易水歌为年辈排名,所以才会有易字辈和水字辈,就像姬家现在是还字辈以及风字辈。
姬家是专诸后人,伍家是伍子胥后人。两家从专諸刺杀公子僚,已相交逾两千年了。
黄和尚从后面走了出来,摇着头说“伍老先生客气了,我们师兄弟四人跟你们无冤无仇,完全是奉了东厂的命令,你也知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们不能不覆命。”
“如此说来,一定要动手了“,老头至始至终不疾不徐,眼睛突然一睁,精光四射,眼如闪电,完全不像是店掌柜,气势突然爆发出来。好像沉睡已久的狮子突然惊醒,准备一鬥。
黄和尚说:“汪文言已死,伍易国你已无靠山。你乖乖跟我们走,我们答应不动你女儿一根指头,反正东厂没指名要她,我们可以放过她。“
“如果我不走呢?“
“那别怪我们了!“黑和尚一把手就来抓老头的衣襟,一招龙爪手的捕风式,老头一个侧身,避开这一抓,但黑和尚出招不中断,一击不中,手变虎口,横扫硬打。
老头被迫左手推出挡了这一抓,但是黑和尚的内劲实在太横,老头一掌挡出,竟然被迫退了两步。丫头一看不妙,转身入后堂,要去拿兵器。
姬还高一直瞧着和尚的武功路数,一眼就能认出黑和尚使得是少林龙爪手,他狐疑这四人是什么来头?而且从这一招看来,老头决计不是和尚的对手,就算加上丫头都挡不了黑和尚。更何况还有三个和尚不知山高水浅的在旁观战。
在春秋战国时期,伍子胥是吴国大夫,但到了明朝年间,伍家已是家道中落,不如姬家一直是朝廷的得意助手,虽然姬家是暗地行事,但是毕竟合作的是都指挥使或是督师等正三品官员以上,金钱以及权势上的得意满满都是不遑多论的。
伍家就是因为不满姬家的作风,而两家渐行渐远,最后因为四十三年前的前朝万历年间的首辅张居正案(1582年)而大吵一架。起因是伍家怀疑姬家在张居正抄家案中为虎作伥,构陷张家后人,但姬家不承认,也不愿意断绝和朝中人物的来往。伍家愤而绝交而离开京城。那一年,姬还高才三岁。
离开姬家后,伍家与东林一派成员交好,之后伍易国和汪文言成为莫逆之交,时常破坏阉党的行动,因此东厂不是很待见伍家。又遇到汪文言犯了事,东厂决定抓伍易国进京一并料理。
姬还高不知道这是陷阱,还是他乡遇故知,他有点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