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哀声道:“柳姐姐,对不起,可我也很爱秋池哥,你要这般走了,让我如何见人”
柳若冰没有看云露,仿佛这雨幕里没有旁人,只有她和杨秋池两人一般,依旧定定地凝视着杨秋池,眼中满是哀怨:“秋池,纳红绫为妾的时候,你曾经说过,有了我们七个,而我又已经为你生了传宗接代的儿子,你今后再不纳妾了,也再没有纳妾的理由了。我暗自欢喜,因为,我相信夫君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可是云露她”
杨秋池想解释,但随即想起,云露地的确确是在自己承诺不再纳妾之后才认识的,虽然纳云露为妾,有诸多情非得已,又是杨母一手操办,但无论如何狡辩,始终违背了当初的承诺,终是不能自圆其说的。
柳若冰低头望了望怀里的婴儿,低声续道:“秋池,这世间爱你的女子千千万,让你心动的女子万万千,将来对你有恩、有义的女子又何止一个云露公主?纳红绫为妾的时候,我就说了,这是你纳的最后一房妾室,再没有下一个了,如果你要再纳妾,冰儿不能怎么样,唯有离开”
“不要~!不要离开我啊!冰儿”杨秋池嘶声道,一把紧紧抓住了柳若冰枣红马的缰绳,心中疾苦,阵阵的心悸如排山倒海一般涌上心头,除了哀求,却不知该如何才能让柳若冰留下来。
柳若冰低下头,眼望着怀里的婴儿,低声哽咽道:“秋池,还记得清溪县一指峰绝顶上我和你好了之后说的话吗?我说我不会与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你,既然不能成为你的唯一,我留在你的身边还有什么意义?还是让我一如所愿,做你隔世离空的红颜,守着我们的孩子,了此一生吧”
这话语哀婉凄凉,可杨秋池听去却如同重锤击胸,顿时眼前金星乱冒,喉咙一阵发甜,胸腹间气血翻涌,身子晃了晃,凄苦无助地唤了一声:“冰儿”
柳若冰却再不说话,手中缰绳一抖,甩开杨秋池的掌控,再没看他一眼,勒转马头的瞬间,袖袍扫过他三人胯下骏马,随即抖缰绳如风驰电掣一般冲上断桥墩,如流星划过夜空,从浊流滚滚的小河上飞跃而过,落在对岸断桥墩上,再不回头,策马消失在雨夜中。
杨秋池嘶声狂喊,策马追去,不料方才柳若冰袖袍那一拂,已经将他们三匹骏马击伤,杨秋池坐下骏马长嘶一声,往前摔倒,他着地滚出,随即爬起来,一身泥浆跌跌撞撞冲上断桥头。
宋芸儿和云露的坐骑也受伤软倒,宋芸儿眼见杨秋池发疯一般冲上断桥,生怕他情急之下跳入河中,几个起落已经追上,一把将他拉住。
杨秋池挣扎着远望朦胧的对岸,早已没了柳若冰的踪影,知道柳若冰性格刚毅,由此一别,此生恐难再相见,心中孤苦之下,适才那强行按捺下的翻滚气血,再也禁控不住直冲而上,顿时感到天旋地转,漫天阴霾都兜头罩下,眼前一黑,软倒在泥地里。
宋芸儿和云露惊慌大叫,跪倒泥水中,慌忙将他扶起。只见杨秋池面若金纸,牙关紧咬,已是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