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卿云跟着便起了床,也不点灯,摸黑穿好衣衫,从窗口掠了出去,脚尖轻轻一点,便上了房,瞧他行动如风,却是个中高手。
几个起落,东方卿云便来到了时亦旋说的哪一处破园子。这是园子是当初这块地皮上便原有的,建无忧王府的时候,因为这院中曾有一段东方卿云少年时代的记忆,他不忍毁去,便保留了这个园子,也没修葺,这样一来,这园子倒是与整个无忧王府有些格格不入了。其实格格不入的又何止这园子?
坐在房顶上,东方卿云静静看着园中女子,看着她一圈一圈绕着辘轳。辘轳往往转上一圈又滑回去半圈,她却仍在坚持。粗劣的井水已勒破了她柔嫩的小手,血染红了绳子。
“啪!”一声裂响,多年未用的绳子再也无法忍受,黯然迸裂。水桶咣当落入井中,明月颓然坐到地上,到底是没有把水拉上来。
她仰头望着天上的月牙儿,月影是那么朦胧,似乎要下雨了!
明月起身走回正房,进入里间的寝室,和衣倒在床上。先睡一觉再说吧。
一个苍老的身影轻飘飘出现在东方卿云身侧。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仇人?”
东方卿云摇头。
“情人?”柳婆子又问。
东方卿云仍摇头。
“那是”
“陌生人!”
“好你小子!一个陌生人,你让我来伺候!”柳婆子一拐杖打在东方卿云背上。东方卿云受了,说:“婆婆勿怪,亦旋她不知道您的身份,我送您会庵堂吧。”
“不了,老婆子我喜欢上这里了。”
“那我派人过来伺候您。”
“别弄那些人来恶心我老婆子,这丫头不错,”她的拐杖点了点房上的瓦,她的眸子猛然睁开,却是异样的炯炯有神!“就让她伺候我和傻姑!”
“这个”
“怎么你心疼?”
“那倒不是,柳婆婆看得上她是她的福气,只是我担心她伺候不着,这丫头自幼应该是娇生惯养的,只怕不会做事。”
“这个你无需担心,我自会调教她。你小子快滚吧,没事少来烦我!”柳婆婆说完,入树叶飘落房下,不见偏房的门窗开启,她人却已进到房中。隐约听傻姑说:“婆婆,你怎么不让无忧进来陪俺睡?”
“你个色女!”
“你个傻老太婆!”
东方卿云抹了一把冷汗,飘然离去。
黎明起来,梳头发的时候,明月看到镜子的自己,脸上的肿消了,淤青之色却更明显了些,幸而被打掉的是两侧的磨牙,而不是门牙,不然就难看了。
简单地挽起头发,她起身去打水。水桶还在井边,辘轳上绑了一条崭新的井绳,明月拽了拽这根新井绳,感觉很结实,把水桶系好,抛入水中,她继续昨晚的征程。
她转动了几下辘轳。经过一晚的休息,手上刚刚结痂的破损复又裂开来,红色的液体在辘轳上留下道道刺目的痕迹。
日上三竿,傻姑和柳婆婆房里才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先出来的是傻姑,她跑到井边看了明月一阵,拍手笑道:“娇小姐贵小姐,二两力,拍豆腐,也不碎。”
给读者的话:
错误章节修改好了谢谢米白白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