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慢划船啊,我们先走了!!!”
话毕,苏望亭再次提速,架着司徒空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噗!!”
又是一口血喷出,冷雪薇停下了摇浆,往后一仰,倒在了船中。
仰望青空,一行泪,自她的眼角滑落。
“欺人…太甚…呜呜呜呜呜……”
这回,她是真哭了。
苏望亭刻意避开了落霞滩宗门的方向,而在其以东约二十里处上了岸。
司徒空遥遥望着落霞滩的方向,有气无力的叹道:“哎!自幼便于落霞滩习武,没成想如今倒落得个被宗门迫害的下场。只是这天大地大,今后该往何处落脚……”
“你有地方可去。”苏望亭笑道。
司徒空扭头,茫然瞪着苏望亭:“哪里?你家?”
“滚。”说着苏望亭自怀内摸出一个小纸包,扔了过去,“去这里。”
司徒空接过纸包打开一看,愣住了。
是一缕被细红绳捆扎的断发。
“这是何物?”司徒空茫然道。
苏望亭笑道:“这还看不出?是姑娘的断发,代表决绝之意的断发。这是有人托我送给你的,否则我也不会来落霞滩,而你,也已经窝囊的死在了那个岛上。”
司徒空闻言一怔:“谁托你送的?”
苏望亭耸了耸肩:“你猜。”
瞪着肿成了一道缝的眼睛呆想了片刻,司徒空失声喊道:“黎桂儿??”
苏望亭点头。
“你如何会碰着她??你去过夜流国了??”
苏望亭再次点头。
“原来是这样……”
司徒空痴痴的盯着手心的断发,久久不语。
“你是如何辜负她了?竟送你断发。”苏望亭坏笑道。
司徒空将断发紧紧的握于手中,纠结了半晌,低声道:“哎……其实,我们二人自十六岁时便已相好,感情颇深。三个月前她们夜流国王庭来人,召她回去任官,掌门同意了。”
苏望亭沉声道:“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也未开口挽留?”
司徒空揉了揉眼角,垂头道:“得了你给的霜花宫内功心法后,我一心沉醉于修炼,哪里顾得上这些。临行时她问我可愿意娶她,若是愿意,她便不走了。”
“你如何答的?”
司徒空抬头望了再次垂下了头去:“我说…我说我暂无心思考虑这些。”
苏望亭闻言面色立即黯淡了下去,在司徒空身前来回足踱了十几个来回后才低声道:“你可知我为何苦心四处搜寻天机九章么?”
司徒空茫然道:“不就是为得到奇经,成江湖第一人么?”
“若有心要成为第一人,我有必要靠天机九章么!!!”苏望亭突然大喝道。
司徒空吓的是浑身一颤,呆望着苏望亭半晌后,微微颔首:“你说的不错。你若是要成为当今江湖第一人,的确不用靠天机九章。”
顿了顿,司徒空又问道:“那你搜寻天机九章的目的是?”
苏望亭仰面长吁一口气,淡淡道:“我曾和你犯了同样的错误,错失了对自己十分重要的人。可你比我幸运得多,黎姑娘尚在人世,你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
“你的意思是…你失去的那个人…已不在了人世?”
苏望亭稍愣了愣,摆头:“我不知道。我搜寻天机九章的目的,便是为此。可悲的是,就算我集齐了天机九章,也并不一定能挽回些什么,只能说去试试。呵,代价多么昂贵的一次尝试。”
司徒空不解的问道:“天机九章与你要挽回之人,又有何关联?”
苏望亭摆了摆手:“不说这个。我与你说这些是想让你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便是一世。就算让你修得了一身惊人的修为如何?到头来你终会发现,什么修为、名利、江湖地位,在你所失去的东西跟前,一文不值!!”
司徒空闻言再次垂下了头去,摊开了掌心,轻抚着那缕断发。
“你还在等什么?夜流国距此不过相隔五千余里之遥,与一世之遥相比,又算得什么?”
司徒空深吸了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后仔细的收起了断发:“你说的不错,我…不能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话毕,司徒空转身,大步而去。
“喂!!”苏望亭突然喊住了他,“身上有盘缠么?买的起马么?”
一身褴褛的司徒空呆望着苏望亭,耸了耸肩,摊开了两只空荡荡的手。
“你等等。”
说着苏望亭自怀内摸出一个丝绸口袋,正欲自内摸出些金锭赠与司徒空时,却盯着这个口袋突然恍了神。
这,还是当初白葵赠给他的。
曾经那道总是紧随他身旁的娇小身影,再次浮现于他的眼前。
“喂,我说你要是准备施舍我,就快些呗。”司徒空的声音传来。
苏望亭哦了一声,木讷的自口袋内摸出两块金锭扔了过去。
“大方!告辞!!”司徒空接过金锭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好……”苏望亭随口应着,仍是盯着手中的口袋发愣。
良久,苏望亭轻叹一声,又自怀内摸出了一个纸包。
打开,又是一缕断发。
不同的是,扎着这缕断发的,是白色的细绳。
白葵的断发。
“呵,我竟还去教训别人。”苏望亭盯着手心的断发苦笑了一声,眼角却发起了酸,“我又何尝不是被赠断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