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的空地之上,已摆放了二十余张竹桌,桌上已上了一些菜品。而寨中的乡亲则陆陆续续的自家中走出,在这些竹桌旁落座。
经钱多多介绍才知,空地前最大的竹楼,便是祠堂;而按夜流国的风俗,新人于祠堂内祭拜过先人之后,婚礼便要开始了。
苏望亭暗道这婚礼的风俗倒是与九州差不多,看来夜流国的民俗及文化也深受九州影响。
只是路上抓个女子回来便成亲这种彪悍的民风,苏望亭仍是觉得不可思议。
据钱多多说,按风俗,洞房第二日之后才会询问新娘的娘家在何处,然后第七日男方再带着丰厚的礼物去拜访新娘的娘家,并出资宴请新娘家的亲戚朋友。
嗯,果然是彪悍的民风。
管你娘家愿不愿意,先斩后奏,洞了房再通知你们。
而在此之前女婿的身份一概不知,甚至,连女儿为何突然失踪都不知。
直到婚后上门拜访时,娘家人才会恍然大悟。
待生米做成了熟饭才会得知女儿究竟嫁给了何人。
按风俗,哪怕是嫁给了乞丐,娘家人都不得反对,否则夫家便可以报官。
这简直比赌博还刺激。
苏望亭想象着新女婿上门时的场景,必定是对着自己的岳丈大笑道:“小婿是个要饭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想那岳丈也必定是强行咽下一口老血,大笑道:“老子意外也没办法!!”
苏望亭拉着钱多多随意挑了张竹桌,坐了下来。
面对同桌人异样的目光,苏望亭只笑着说自己是男方的亲戚。倒也无人起疑,糊弄了过去。
渐渐地,入席的人越来越多。
相互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嘈杂。
大多都是关于这对新人的。
有人说税官家的傻儿子好福气,竟捡了个如此美貌的女子回来成亲。
也有人说是那女子好福气,能做税官家的媳妇,也算是攀了高枝。
期间也有同桌的乡亲问苏望亭有何看法。
苏望亭边嗑瓜子边说道:“嗯,我想新娘的娘家,肯定会很惊喜。”
苏望亭想象着若是白泰兴见着一个傻女婿上了门,只怕多年未施展的拔刀术必定会瞬间恢复手感。
想着想着,苏望亭竟吃吃的笑了。
而同桌的乡亲们呆望着这名自顾自傻笑的男子,若有所思。纷纷对视了片刻后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看来新郎的亲戚家,也有生傻儿子的传统。
“咣!!咣!!咣!!”
突然只听传来敲锣声三下,将苏望亭吓的是浑身一颤,险些被瓜子呛着。
随即只见一名老者徐徐走至祠堂前,朗声道:“吉时已到~~~新人入祠堂,祭拜列祖列宗~~~”
话毕,阵阵鞭炮声响起。
在一阵青烟之中,苏望亭隐隐看见一对身着大红衫的新人缓缓走入了祠堂。
出乎意料的是,那新娘竟也是自己走路,只是身旁有名丫鬟在搀扶着。
“咦!?你们门主不是说已将人毒翻了么?”苏望亭小声问道。
钱多多闻言踮起了脚来,眯着眼观察了片刻后坐下,细声回道:“八成是被下了失魂蛊。”
“失魂蛊??”
钱多多点头:“对。中了此蛊者不但浑身经脉被封住无法运气,而且任由施蛊者控制着身体动作。虽神智是清醒的,可看也可听,但无法开口言语。我刚看了一下,搀扶着白姑娘的,便是我的一位师姐。”
苏望亭微微颔首:“原来如此,竟有蛊师一直在身旁控制着。”
“不如我现在偷偷过去,将情况告之那师姐,让她即刻解蛊?”
“可千万别!”苏望亭连连摆手,“那丫头若是在此处解了蛊,你猜她会不会暴跳如雷,将这寨子杀的一个不留?”
钱多多吐了吐舌头:“白姑娘有那么厉害?”
苏望亭轻哼了一声:“那是!有什么事是这丫头干不出来的。带着一帮人就敢冲到九州和铁山寺拼命,杀了人家五十多人。”
“我的娘诶,铁山寺都敢惹?”钱多多再次踮脚望了眼祠堂,“啧啧,看来这白姑娘真是个女中豪杰,今后我得多向她学学。”
苏望亭苦笑道:“你跟谁学都行,可千万别跟她。学得一身天不怕地不怕的刁蛮习性,那还得了。”
正说着话,只见几名赤膊的壮汉以包裹了红布的杠子抬了一方厚重的青石过来,放于祠堂门口后对那主持婚礼的老者行了个礼。
老者笑望着青石,连连点头,似乎很是满意。
只见这方青石呈长条状,边角被打磨的很是齐整,四面皆雕满了精美的纹饰。而其中一面的纹饰中间则刻着三个大字——姻缘梁。
“这石头做何用处的?”苏望亭不解的问道。
钱多多解释道:“是一种婚俗仪式。一会新人拜祭出来以后,会让来参加喜宴的男丁挨个上前,以掌拍这根姻缘梁。若是姻缘梁没有被拍断,则代表着上天同意这门婚事。呵呵,那么厚重的石梁不要说普通人了,就是内功深厚的高手都难一掌拍断。仪式罢了。”
苏望亭恍然大悟。
随即脸上露出了一抹坏笑。
“这风俗可以。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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