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苏望亭对阮玉龙使了个眼色,微微摆头。
阮玉龙望着那只缓缓扶上刀柄的手,瞬间便明白了过来,苏望亭这是让自己躲开,而他,准备再次出刀!
阮玉龙轻道了声“小心”后,缓步退至石屏的后头,偷过镂空的花雕注视着那二十余名持剑的男子。
“你是六彩门的蛊师么?”
一道女人的声音突然传来!
苏望亭闻声一怔,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那架宽大的石梯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女子。
但也只能从其声音和衣着分辨出是名女子。
只因其戴着一副白玉面具,不见真容,而头上以及颈间也是被层层白纱包裹。
突然只听一片“哗啦啦”声响起,这二十余名丑陋的男子齐齐单膝跪地,其中一名男子抱拳朗声道:“属下该死,有外人闯入竟未察觉!”
那女子并未回应,只是伸手轻摆了摆,示意他们不要出声打扰。
似乎她在等待着苏望亭的回应。
苏望亭仰望着那名女子,淡淡道:“你,便是季无常和丁白露的女儿,丁亦玉?”
那名女子微微颔首:“你见过我的爹娘?你是九州人?”
苏望亭嗤笑了一声,点头:“不只见过,还……”
“还什么?”
苏望亭像做错了事的孩子那般坏笑着垂下了头:“呵呵,没什么。”
“那你前来,所为何事?”
苏望亭伸出了一根指头:“两件事。第一,我要你爹从聂云飞那里夺来的天机九章白玉片,三枚白玉片。”
丁亦玉点了点头:“你很坦白。不过你竟能知道我爹将白玉片交给了我之事,这的确是十分的出乎我的意料。那,第二件事呢?”
苏望亭伸出第二根手指,沉声道:“将黑泽,还给六彩门。你们最好自行离去,否则,我必定将你们杀绝!”
此话说完,丁亦玉并未立即有话。
那副面具的后头,不知在作何表情。
片刻后,一声轻叹声自面具后头传来,丁亦玉开口淡淡道:“能只身前来说出这番狠话,你必定不是虚张声势之人。你的身手,定是不俗。”
苏望亭冷笑道:“那你最好莫要试。”
“可你的这两个要求,请恕我一个也不能答应。”
苏望亭有些意外她说话的客气。
“你不能答应的理由是?”于是他也客气的问话。
一声轻笑自面具后头传来,丁亦玉也伸出了一根手指:“这第一,这三枚天机九章白玉片我必定是要留给我郎君的。”
“哦?你自己不想修炼《人经》?”
丁亦玉摇头:“我先天经脉残缺,身子虚弱。别说无法修炼任何内功,只要能活着,便已是大幸。”
这番话倒是在苏望亭的意料之中。
季无常和丁白露本就因淬毒于自身而导致周身经脉异常,从而无法修炼《人经》;那他们以毒体生下的女儿又能好到哪里去?
必定是有一堆先天的缺陷。
“那第二呢?”苏望亭问道。
丁亦玉轻咳了几声,捂着胸口道:“当年夺下这片黑泽的,是我的爹娘。连同那片花田,也是我爹娘留给我的。身为人子,怎可将父母留下之物随意拱手让出?”
苏望亭连连点头:“你说的,的确有些道理。”
“所以你提的这两点要求,我不能答应。请就此离去吧,你杀我属下之事,算了。”
苏望亭连连拱手道:“哟,多谢多谢,杀了你的人竟不追究,你可真是好说话。”
顿了顿,苏望亭抬头呲牙一笑:“可那三枚白玉片,我必定要拿!这黑泽,也是要帮六彩门夺回!”
“哎。”丁亦玉在石阶上坐了下来,如天真的少女一般用双手托起了腮,“看来,不能善了了?”
苏望亭盯着那张冰冷的面具,摇头:“似乎不能。”
“其实,我很不喜欢看见厮杀的场面,甚至有些怕。但你上门来抢夺我爹娘留给我的东西,我也别无他法。”
苏望亭微微颔首,呆望着那张面具片刻后,摇头道:“可以听得出,你是个只想远离世间纷扰、安静避世度日的姑娘。可遗憾的是,你爹娘给你留下的后患,太多。若你不放手,很难独善其身。”
丁亦玉点头:“我明白。看来今日,我不得不面对一场厮杀。”
“看来是。”
丁亦玉再次咳了几声,面具后头传来明显喘粗气的声音。似乎她的身体,真的不怎么好。
“咳…咳咳。动手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白玉片么?若我第一眼的直觉没错的话,你应该不是贪图奇经之人。”
苏望亭闻言有些意外。
倒不因为是她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对《太初混元真经》毫无想法。
而是她面对闯入的自己,不但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甚至,还给人一些柔弱善良的感觉。
这哪里像她那暴戾残忍的爹娘?
似乎与他们完全没有关系!
此时苏望亭的心里甚至在为她摊上了这种爹娘而感到惋惜,更令他惋惜的是,性格脾气如此好的女子,竟没能配得上一副健康的身体和一张正常的面容。
“不便告知么?”丁亦玉再次问道。
苏望亭这才回过神来,沉声道:“我要白玉片的理由与你一样,都是为了自己的心上人。”
“呵呵,这个理由,的确足够让你来以身犯险。”
听见这声温柔的“呵呵”,苏望亭心下竟突然一软,苦笑道:“丁姑娘,你能再重新考虑一次么?我…实在是不想对你下手。”
丁亦玉缓缓站起了身,竟遥遥对着苏望亭盈盈一拜,柔声道...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