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老板点了点头,走向后厨,然后又匆匆走回来,“不是,你们还没点呢!”
众人齐声一笑,纷纷点了起来。
陈一鸣看着王兵,“你能吃辣吗?”
王兵迟疑道:“不,不咋能。”
陈一鸣扭过头对老板道:“给他来一碗生椒牛肉面。”
“好嘞!”
看着老板兴高采烈远去的身影,听着这个名字,王兵感觉肚子里就已经在烧了。
胆战心惊地等到那碗放着鲜红剁辣椒的干拌牛肉面,王兵硬着头皮伸出手,却被陈一鸣一把端了过去,然后将他自己面前那碗红烧牛肉面推给了他。
如蒙大赦的王兵心中登时涌起十足的感动,五大三粗的汉子鼻头一酸,感觉眼眶都红了。
“吃面!”
陈一鸣将筷子在桌上一顿,若无其事地道。
顾小丽和陈凯对视了一眼,像是互相在跟对方说,学着点!
......
随着机身一震,杨秀绷直的脚趾终于放松下来,长长地出了口气。
以前经济条件不那么好的时候,总是羡慕别人说坐飞机,想去哪儿去哪儿。
现在有了个好儿子,飞机倒是随时坐得起了,也能想去哪儿去哪儿了,但才发现原来坐飞机并不是一件那么美妙的事情。
没办法,谁让她想念儿子呢。
尤其是当金钱不再成为阻碍,这份思念就来得汹涌澎湃。
但实际上,她的反应并不算最大,在她的身后,还有两对老夫妻,都
已经是脸色苍白。
整整六十来年的岁月中第一次身处凌霄,四位老人在兴奋的同时,也第一次感觉到了没有脚踏实地的慌张。
起飞的气压冲击和降落时的失重感,让一辈子踩在黄土上的老人很是难受。
飞机轮子落在地上的那一下剧烈的颠簸,反而让他们感觉到了久违的踏实。
在飞机停稳,朝外走去的时候,陈一鸣的二伯就苦笑着道:“这有钱人的享受,我们这些农民还真是莫得福分啊!”
二伯母捂着胸口,一脸苍白,方才在飞机上她还吐了,郁闷道:“以前总听人说坐飞机坐飞机了不得,这个自己坐一回才晓得简直是受罪哦!”
二伯调侃道:“嘿,晓得哪个刚刚拉到我看这朵云,那朵云,兴奋得要不完哦!”
几人哈哈大笑着,慢慢跟在陈建华的身后朝外走去。
一行八人,老陈杨秀夫妻,二伯二伯父夫妻,幺姑幺姑父夫妻,再加上陈凯的妻子龚梅,以及牵着龚梅手的一个小丫头,陈凯的女儿,大名陈慕容,小名陈小雅。
在行李转盘处等到了他们的行李,除了老陈和杨秀的箱子是陈一鸣先前给买了一个,其余几人的东西多少都有点破旧,甚至还有个用麻布缠了几圈的蛇皮袋子。
一些鄙夷的目光很自然地投了过来,特别是有个年轻人的箱子刚好和那个蛇皮袋子挨在一起,直接当着陈一鸣二伯的面,一脸嫌弃地拿起箱子,嘟囔着什么被弄脏了之类的。
但世事的可悲往往就在于,两对老夫妻却似乎早已习惯,对那些嘲讽习以为常,对这个年轻人的鄙夷连忙躬身道歉。
龚梅攥着女儿的手,并不算特别美丽的脸已经羞得通红,原本的喜悦渐渐被担忧取代,自己和女儿来到这儿,真的活得下去吗?
当一行人拎着大包小包地走到接机口,很快便看到还算庞大的接机人群。
“爸妈!”
“爸妈!”
“老婆,爸妈!小雅!”
几声呼唤异口同声地响起,伴随着招手示意。
人就是这么神奇,喧嚣的人群,一模一样的话语,却能一下子区分出熟悉的呼唤。
等双方顺利会师,陈一鸣再将老贺跟王兵介绍了一下,杨秀立刻就主动地抱起了乖巧可爱的安儿,嘴里念着可算是全了念想了,上次就想见的。
陈一鸣早早吩咐王兵弄来了两个推车,将行李摞在上面,众人终于可以轻松下来。
去往停车场的路上,陈建华跟老贺走在一块,看着被杨秀牵在手里的安儿,笑着道:“老哥,安儿几岁了。”
“刚过了九岁。”老贺叹了口气,“不怕老兄笑话,跟着我这个当爷爷的苦了好些年,还是遇见了您儿子,安儿才过了几天好日子,我实在是惭愧啊!”
陈建华连忙劝了两句,什么苦尽甘来的话,然后扭过头,拍着陈一鸣的肩膀,“你这个乱搞辈分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