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了房间,老姚一脸古怪地迎上来,陈一鸣没好气地捶了他一拳,“老哥,你的思想真的很危险啊。”
老姚嘿了一声,也没说话。
姚福问道:“叔,刚听我爸说了,今天要跟村里人都打个招呼,咱们赶紧出发吧?”
今天他们四个还要返回渝州,接着又得赶往涪城,时间还是很紧的。
陈一鸣摆了摆手,“既然时间紧,就不去了,这村子虽然不大,但要全部走一圈还是麻烦。”
姚福搞不明白,但经验告诉他,最好别问,否则会显得自己很蠢。
“老哥,摆张桌子,弄点板凳,咱们来个姜太公钓鱼。”陈一鸣看着老姚,老姚眼珠子一转就明白了过来,挑了挑大拇指,带着司机进屋布置现场去了。
陈一鸣带着姚福又去村长家的小卖部买了一大堆零食小吃,还装了几条烟,换了一叠零钱。
片刻过后,楚夏的家门口摆了一张桌子,桌上堆着花生、瓜子、零食。
老姚亲自吆喝了左右几家邻居来聊天,然后男的一包烟,小孩二十块压岁钱,倒不是不给女的送,实在是小卖部里也没啥可买的,总不能送根火腿肠或者苏菲?
不过女人也不在意,反正小孩的压岁钱转手就进了她们的兜里,然后笑嘻嘻地跟夏雨润和楚夏聊着天。
留下还没来得及狂喜就懵逼的小孩子哇哇大哭。
有了好处,住得远些的一些人家也都装模作样地走了过来,有人问上一句干啥去,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没事,我溜达。”
这边陈一鸣自然招呼来抽烟,递过去一盒未开封的烟,然后顺手给小孩发了一张二十。
在发了七八个小孩之后,夏雨润心疼地让陈一鸣把钱交给她来发。
陈一
鸣疑惑道:“难道还有什么别的讲究吗?”
“那倒没有。”夏雨润摇了摇头,“只是你给一个小孩发了三次了,他妈妈都笑得合不拢腿了。”
......
半个小时后,几乎全村的人都来露了个面。
陈一鸣几个全程没说一句接下来帮忙照看一下之类的话,只是笑着跟众人聊天。
上午九点,山村里的雾气被难得的阳光完全驱散,众人有钱拿有烟抽有吃的,晒着暖阳,心情都很舒畅。
时间差不多,四人跟大家挥手作别,准备返程。
陈一鸣先跟夏雨润道了别,然后拉着楚夏的手,“钱我就不给你留了,反正在这儿你也没地方花,过完年我来接你,等我哈!”
然后抬头看着众人,“乡亲们也等我哈!”
声音不小,嗑着瓜子的众人都听了个清楚,哈哈大笑。
老姚也放下了心头的最后一丝担心,笑着系上了安全带。
先前就已经跟小白鹿说好了不用送了,所以陈一鸣上车,车轮卷起尘土,轰隆远去。
楚夏追出去几步,怅然地望着。
兜里的手机一响,陈一鸣:好好过年,不要透露要搬走的消息,过完年我来接你们。
......
田家的房子刚好可以望见出村那条唯一的土路,田洋已经在窗户边上坐了一早上了。
在那一行人走之前,他是万万不敢出门溜达的。
不仅如此,房门紧闭,生怕陈一鸣他们找上门来。
忽然,他的视野中出现了一辆越野车,他在大城市里见过,知道这玩意儿的名字,他确认了一遍方向,的确是从村子里出去的。
默默盯了一阵,没发现对方返回,田洋长出一口气。
站起身来,他换上了最好的衣服,把皮鞋擦得油亮,不带半点灰尘,头发的摩丝用量比之前还大了一半,因为,今天的亮相,对他至关重要。
昨日的狼狈,那些本就有些眼红他的同乡们肯定都在心里偷笑,但是只要自己还是那个有钱有派头的田洋,依旧可以镇住他们。
否则的话,形象可就再难挽回了。
好在昨天那一拳没留下什么印记,不然今天还真没脸出门。
他深吸一口气,抖擞了一下精神,一把拉开大门,胸膛高高挺起,田洋走出了屋子。
走出门没多远,田洋就遇见了今天的第一个人,住在坡上的楚北斗。
以前跟田洋是小学同学,之所以初中不是同学,是因为这个货没上过初中。
没什么出息,早早讨了个媳妇儿,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这回田洋回来,给他震得不行,遇见了都是点头哈腰的。
田洋打定主意,就他了,先练练手。
他轻咳了一下嗓子,正要说话,楚北斗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路过了......
就像是没瞧见他这个人。
“北斗?北斗!你站住!”
楚北斗撒腿就跑,一溜烟没影儿了。
田洋:......
他连忙快步朝着楚夏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瞧见了不少人。
在他印象里,只有村里看露天电影时有这么热闹。
让他一颗心直沉谷底的是,这些人的反应大致都跟楚北斗差不多,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关系还算够硬的一打听,田洋惊呆了,失魂落魄地找了块石头坐下。
这特么什么手笔?
有那钱你给我啊!我保证立刻就滚!
他绝望地看着那辆越野车远去的方向,有点想他爸妈了。
这个时候,他只觉得他失去了什么,却想不到他即将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