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堂堂一个王妃到来,除了一些仆役,其他人居然好似没发现,一个个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的,舞乐什么的也都停了。
那几个地方大员在殿中来回踱步,好似在苦苦思索着什么,口中还不停的念叨着诗词一样的句子。
而魏关孙失魂落魄的,像颗被霜打过的茄瓜,毫无生气的摊腿坐在席案后,他旁边的魏峻也是一脸苦愁之意。
唯有那可恶的傻子,正意态悠闲的喝着小酒,嘴角还流露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人看得牙痒。
这要是不知道的人走进来,哪里会以为这是一场寿宴啊,这简直就是在办丧事嘛。
听到钱妃发问,荣王仿佛找到了倾诉对象,便兴奋的把事情细述了一遍,最后还得意非凡,“真不愧是我赵与芮的种,十年不鸣,一鸣惊人!”
钱妃听着,感觉像是无稽之谈,开始时难以置信,但眼前的景象又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因此心中大为震撼。
一个傻子,不但赢了颇有才学的魏关孙,居然还把五名高官也都难住了,这就很离谱!
但钱妃是个心思深沉之人,很快冷静了下来,“大王,这一来,进礼之事要拖到何时?”
荣王本就对这事不怎么上心,现在发现儿子变化之后,更是无所谓,便敷衍道,“等他们完成赌约再说。”
“这怎么行?!”钱妃急切起来,“且不说他们要何时结束,万一他们输了,那关孙喝下那么多酒,还怎么进礼?大王,你赶紧阻止这一切!”
“阻止不了。虽然只是一场赌约,但殿中这么多人都见证了,本王还是录事,自当有始有终才行,至于进礼之事,改日也无妨,反正最终也要宗正那边改过玉牒才算。”
荣王平日里也是无欲无求的性子,一般的事情都由着钱妃,但眼下却是‘儿子’出彩的时候,怎么可能去破坏呢。
钱妃焦躁起来,她这场寿宴之所以搞得这么隆重盛大,不过是搭起台子好唱戏而已。
正常的寿宴中有个重要步骤,就是子孙拜寿,敬献寿礼,恭祝寿星福寿延年。
可是钱妃并没有儿女,到时候难免场景有些凄凉,自然就免不了自怨自艾一番。
这样一来,魏关孙隆重登场,当众表示见到舅父舅母日益年迈,但却膝下零落,作为子侄后辈,心中万分难忍,所以愿意奉养长辈,以尽孝道,即便名分不正,也不能阻止自己一片赤子之心。
接着四郡主夫妇就要在这个时候表示,对儿子的仁心孝心深感欣喜,考虑到魏家子嗣众多,便决定忍痛割爱,愿意让儿子过继到弟媳名下,既合血脉亲情,又全成人之美。
然后,合情合理之下,广大的宾客就将见证一场看似临时起意的认养仪式。
计划很完美,可惜关键时刻,居然出了意外,全被一个傻子搅乱了,而且荣王也‘反水’,不愿意配合了。
钱妃愤然,却又无可奈何,难道还能在众多外人前和荣王闹起来不成?于是只好坐在一旁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