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精神紧绷的秦军冲了上去。
没有预料中弩箭的射击,秦军先头兵卒手中的盾牌反倒是成了麻烦。笨重的盾牌直接限制了身体的灵活度,在面对长矛这种深刺的兵器,盾牌更是作用不大。
仅仅交手的片刻,秦军先头的盾牌兵便倒了一地。然而在大军后方观战的司马欣却是脸上带笑,嘴角划过一抹狠色,手中军旗又是一挥。
下一刻,伴随着战马的嘶鸣整整二十辆三兵战车,冲向了脱离树林现身在荒原上的义军队伍。
战车扬起了一溜黄尘,浩荡的气势看的司马欣满脸的冷笑,“跟本将斗,你们还差了点——”
兵不厌诈,当年的秦军征战四方何时没有点后手?
这一刻骆阳同样感到了无比的惊讶,一种危险的气息袭入他的脑海。
下意识的,手中那蓟字大旗瞬间举起,匍伏隐藏在北方的义军兵卒,早已经在黄尘扬起的时候,弩上箭、弓满弦,只待军旗扬起的一刻。
万支箭矢宛若倾盆大雨斜射进了那滚滚红尘之中,战马的嘶鸣再次响彻整个战场。
那战马受到巨大痛楚的嘶鸣声传入司马欣的耳畔的一刻,那刚刚激荡的心情瞬间变成焦虑。
转头看去,那飞扬的黄尘之中,战车因战马的挣扎而侧翻,其上的兵卒好似被倾倒垃圾一般的翻落在地。
不等那七零八碎的战车碎片彻底落地,后方的战车已经是不受控制的撞了上去,哐的一声巨响,车轮翻滚,无数的碎屑飘零四散。
那刚刚搭上弩箭准备射击的兵卒直接被摔飞了十数步。侧方飞驰的战车碾压在那兵卒的头部,脑浆随着车轮的旋转四散。一个痛苦的生命就此终结。
终于,战车冲出了弩箭的射击范围,待那黄尘减轻,顺着司马欣那焦虑的目光看去,原本的三十辆战车只剩八辆还在飞驰。
一波突如其来的箭雨竟是直接摧毁了二十余辆战车,司马欣只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
但好在还有八辆已经冲进了战场,车轮上转轴极速擦过一个兵士的腿部,整个一片的肉,直接被生生绞碎,鲜血淋漓。
看到这一幕,骆阳的心瞬间提起,他想过秦军会以双倍的兵力来围攻,便是五倍的兵力他都不见得怕,可前提得都是步卒。
万万没有想到秦军之中会有战车,这种在战国时最强劲的杀器,虽然秦一统战争中因为山野战过多,战车几乎被放弃,可这绝对不是因为战车不够犀利。
相反,平原之上战车依旧是最犀利的杀器。
心急如焚,任由这八辆战车在战场上穿梭,绝对会极大的影响己方兵士的发挥,如此一来还能有一打五的战力否?
“一定要想到办法,干掉这仅有的八辆战车,必须干掉——”
他咆哮着嘶吼,已经顾不得自己身份与安危什么的,冲上战场边缘,捡起三柄被死去兵士丢掉的兵器,紧紧的攥在手中。
一个箭步,他朝着那疾驰的战车奔了过去。手中的三柄兵器齐出,“只要卡住了车轮,老子看你们从车上跌落的一刻,还能否笑的出声——”
那双青筋暴起的脸上尽是狰狞的笑。
“蓟公,危险——”一声咆哮,一个兵士挑开了对战兵卒的长戈朝着骆阳奔去。
可没等他走几步,身后的秦军又是举起兵器刺穿了他的后背,鲜血自口中喷涌,那身体在这一刻缓缓的倒地。
人虽死,可他的一声呼喊瞬间吸引了周围的蓟城精锐,十几个兵士杀掉对战的秦军,而后相互围拢掩护,一人将骆阳死死的拉进了兵士的包围圈中。
“放开,你们想违抗军令不成,放开本公,不毁了那些战车此战危矣——”依旧没人离开,认他如何呼喊,众兵卒依旧牢牢的将他围拢。
“蓟公,吾去——”伴随着激昂的声音,一个已经被血沁湿胸前甲胄的壮硕兵卒,手握数柄兵器冲了上去:“保护好蓟公,老子这就毁了那战车——”
战车上,一个秦军狞笑着挑出了义军的肠子,抛飞空中。
就在下一刻,原本疾驰的一个车轮被侧面伸出的数柄兵器插入,战车的平衡瞬间被打破,整个车身在下一刻侧翻而起,连带着战马都被重重的摔落在地。
车上三人更是被直接摔碎了内脏,血流如注。
那奋不顾身的一幕看的不远处的吕臣,一阵胆寒。
不畏死方可为强军,而蓟城的军团,却是人人争抢着为同伴赴汤蹈火,只为了那最后的胜利。
随着一辆战车被毁,义军兵卒纷纷效仿,战车所过之处,三五人齐齐将手中兵器塞入同一车轮。
短短片刻,剩余的七辆战车已经全部化作了战场上飘零纷飞的残碎。
黄尘散去,最后一匹战马倒地的一刻,司马欣惊呆张大了嘴,那心中好似塞入了千钧重的巨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