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昨日可以不管我的。你那么恨我。”赵雅看着羊师道。
羊师精眸一闪,“若不是拖着你,某家也不会那么容易跑出来。”他轻笑,“秦王嘴里说不在意你,却是心口不一了。如此,有你在手,令尹也不会有事。”
赵雅不知该说他对李园生存报的幻想太重,还是他真烧糊涂了,若是她那么重要,嬴政又怎会任由他拖走自己?
“我没那么重要。”
羊师却是自信满满:“你看你一个箭伤都没有。”
赵雅无语,自己睡地上,谁没事干往地上射?何况自己的背、臀都被擦伤,也不知伤得怎么样了,就是疼也疼麻过去了。
她翻了个身,面向地趴下。
羊师却扔过来一个湿帕子,“擦擦脸。”
赵雅不管那帕子,还是把脸埋在泥土里。
羊师想到把她从秦王宫接出来时,虽不甚整洁,但也瞧得过去,还扭捏着要梳洗。现在脏成这样,连脸都不擦,不由哼道:“讲究的时候比谁都讲究,脏的时候比谁都脏。”
羊师休整了两天,这两天他带着伤打了只野鸡兔子,他够吃了。但是赵雅却是什么也吃不下,只脏着脸趴在地上。动不动就哭。
羊师看着烦躁,也就放了只兔子腿在她旁边,再不管了。饿狠了就会吃的。
第三天,羊师见赵雅还是要死不死地趴着,嘟囔道:“你好生呆着,别出去被野兽吃了。”便在洞口拉了个篱笆,就走了。
羊师走了后,第四天,赵雅终于拾起兔子腿吃了。
她饿狠了,连骨头都放嘴里嚼嚼。
连变了味的没有调料的肉都吃得欢。
有什么好难过的。她狠狠地想,谁离谁不能过啊!自己都不能好好对自己,谁还会对你好?她默默在心里说:以后不会再有个臭小子分你的宠了,小雅,我会好好对你的,对你最好。
说着说着,鼻子有点酸,还是忍住了眼睛里的水,这几天哭得太多。
对不起,小雅,让你哭。
她爬起来,擦了擦脸,便走出山洞,寻了个小溪。
虽然水还很凉。她便脱了衣服沾湿了,擦身体。
后背的伤应该已经结痂了,她轻轻蹭过,还是疼得她抽了两口气。
搞定清洁以后,见衣服实在破得不能再穿了,不过还好因为是冬天,虽然破,但还不至于露大背、内内。
算了,把三条裙子,一条正穿,两条反穿,安全多了。
至于稍微看到点背,无所谓,作为一个现代人,无压力。
一身清爽地回到山洞,正好看到羊师一脸焦急地找自己。
“不是叫你不要乱跑么?”羊师看到她便呵斥,又接着往下说,“算了,快点跟我走!”抓起她就走。
赵雅看他急匆匆的,喘着气,硬跟上他的脚步,“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
羊师不回答。
赵雅不干了,死命抱住一棵树,“不说清楚,我不去。”
羊师拽着她,“你不去也得去,令尹被你害成这样,你若还记得以前他救过你的事,就跟我去救他!”
“救他?”赵雅道:“怎么救?”
羊师说着你别多问,跟着来就是。便拉着赵雅匆匆来到个山涧边。山涧上一个年久失修的破旧吊桥,被风吹的来回晃悠。
到了地方,赵雅还没来得及问羊师的打算,羊师就忙活开了。
拖了几块烂石头,在棵歪脖子树边搭了个只够一脚站的小台子。又往树枝上拴了根绳子……
赵雅再笨都不会以为羊师突然崇祯附体要玉碎在主公面前,那只能给自己准备的。
她撒腿就要跑,被羊师一把抓住,“你真是狼心狗肺的女人,令尹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竟然……”
赵雅哑声,“好吧。其实那天你也看到了,秦王根本就不在意我,你用我来威胁他,只会让他更生气。”
赵雅拿了羊师的剑,在那绳子上深深割了一刀,只要人挂上去,肯定会断的。
“反正,隔着吊桥那么远,根本看不清。没必要为了赌一场,拿人命开玩笑对吧?”
羊师深深看她一眼,没有反对。
赵雅也顺从地由他捆了手脚,站在小台子上,那根被割了一刀的绳索也套进了脖子。
羊师也做好准备,便双眼死盯着吊桥对岸。
风萧萧,山涧水寒,荒山野岭,鸟兽冬眠。
秦地多山,山势多挺拔,奇峻。依靠着华山秦岭天险,绵延不断。
等了许久。
又等了许久。
接着还是等了许久。
便是乍暖还寒的太阳,都晒得赵雅脸疼了。
她讽刺地对羊师道:“看吧,我说了没用的。”说到最后竟有些哽咽。
羊师黯淡着脸,还是坚持,“再等等,秦地多山,许是走岔了。”
话音刚落,对面山坡隐隐有马蹄声传来。
羊师激动道:“来了来了。”
赵雅也讶然,然后,满心满腹的喜悦。
他来了?
他还是在意我的?
继而又是懊恼,他那晚那样的冷漠,现在巴巴的过来算什么?自己为什么要欢喜成这样?
对啊,那晚都不曾高抬贵手,此刻又怎么上羊师的当?
说不定只是来看笑话的。
或者,连来都不来,派个别的谁。
这样患得患失中,羊师哼了一句:“原来你的心全盯在秦王身上,无怪乎对令尹如此没心没肺!”
一句话如锥子般扎进赵雅的耳朵,轰鸣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