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矮人浴血厮杀,就像撵洛斯兽一样撵得寇涛鱼人四处乱跑。
但是在巨大的蓝螃蟹面前,一切努力都是徒劳。这个四螯六足的怪物就像一座会飞的山,慢慢悠悠地从目瞪口呆的我们头顶飘过,向岛屿深处前进。它那六条堪比卡尔德兰钟乳石柱的蟹腿,每踏一步都地动山摇。
“沉默之石”卡赛迪恩来到我身旁。
不必看了。他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始终跟随着庞然大物,冷淡地说。那只攻城蟹到不了上面的巫王城堡。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只名为“攻城蟹”的怪物,当然不是第一次爬上这片海滩,不是第一次把伍苏西女士弟弟所在的礁石碾碎,也不是第一次沿着路径直上岛屿。无论我们做什么,究竟阻止了螃蟹没有,当下一个循环开始,螃蟹依旧会爬上来,制造难以想象的破坏。
而卡赛迪恩,还有灰矮人寇瑞根,可能已经见识甚至参与过无数次这场攻城蟹的战斗。
我看着寇瑞根在前方气喘吁吁地追上一个寇涛鱼人,一边唱着歌,一边用战斧把它的后脊梁劈成了两片。
我想,看起来他是在战场上殊死搏杀的勇士,但没准儿他只是在无数次过往之中找点儿乐子的玩家。
我低头看伍苏西女士的尸体。
她毫无生气地歪倒在那里,左眼里插了一片又长又尖的碎石。我知道,当下一个循环开始,她又会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她那备受折磨的幼子们周围。我相信,她的弟弟也会重新出现在礁石上,准备跟即将登陆的寇涛鱼人殊死搏斗,直至粉身碎骨。
然后周而复始。
可即便如此,他们仍然会为了心中的牵挂,去周而复始的流血送命,持之以恒地做出种种努力。尽管这努力充满绝望且徒劳无功。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充斥着一种极度真实的荒谬。
那么寇涛鱼人一遍又一遍的入侵战斗的理由又是为了什么呢,“深海魔王”当真能够驱使它们一次又一次地冲锋和厮杀吗?它们难道从不会倦怠,也从不会厌烦吗?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寇涛鱼人的呻吟。那个一头撞到蟹脚上晕过去的倒霉蛋,捂着蛤蟆脑袋,晃晃悠悠地从地下坐了起来。
艾克林恩拉开脚步摆了个姿势,怪叫一声“啊哒——”然后飞起一脚,正中倒霉蛋的后脑勺,把它重新踹趴下了。
面对我怪异的目光,他耸了耸肩。“这算啥,咱小时候可是进过足球学校的,不要小看我呀。”
“并没有,”我说,“只不过你起脚的姿势令我想起了你那个用来Bati-Gol的魔宠。”
提起名为“钢片猫头鹰穆尔”,实则长得好似装甲野猪的构装魔宠,艾克林恩牢骚满腹:“那个没良心的家伙,枉我赐予它生命!我这个主人落难,它立刻就投靠了舒拉小娘皮!每次我挨揍它就在旁边打call叫好!”
我没理会他,思维卷须延伸出去,轻而易举地探入了这个寇涛鱼人的头脑。
出乎我意料之外,这家伙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记忆区混乱不堪,仿佛有谁粗暴地把它的大脑揉烂了似的,只剩下模糊不清的一团,还有一些异常简单的情绪,简直就像一个魔像或者某种傀儡。
或许我选错了目标。
可能伍苏西女士院子里那几个还保持记忆的寇涛鱼人,对我探查这个物种的心理状态更有帮助。
时间不多了,我们没管伍苏西女士的尸体,跟着灰矮人沿原定路线继续向通向李德炉的地道走去。
我们一边走,一边看到在两百英尺外的建筑群里,巨大的攻城蟹隐约可见,高楼大厦纷纷崩塌,时不时地亮起魔法的光芒。
艾克林恩看得目瞪口呆:“这简直跟特摄片没区别了,这样下去伊玛斯卡人根本顶不住吧?”
灰矮人寇瑞根嗤笑了一声,抬起战斧向攻城蟹前进的方向遥遥一指。
他说:“再有三十分钟,奥法将军就会率领精锐跑到那个位置狙击攻城蟹,把它拆成一堆破烂儿。人家用不着你操心,小巫师。”
艾克林恩一脸懵懂:“奥法将军是谁?”
“巫王的兄长,奥法尖兵的统帅,”我说,“也是这座城市的统治阶层里力主解禁‘弑神者’的派系首领。”
这些都是伍苏西女士在上个循环告诉我的。
“这信息量有点儿大,”艾克林恩俩眼发直地呻吟。
我快走两步,赶上了“沉默之石”卡赛迪恩。
“沉默之石”阁下,我有个问题请您释疑。
巧了。卡赛迪恩冷冰冰地说。我也有一个问题需要你回答。
在那一瞬间,我的呼吸略微停顿了。
卡赛迪恩说:我认为你已经猜到我的问题是什么了,人类巫师认为我死了,是怎么回事?
我心灵感应他:而我的问题是,你为什么会去屠杀者王座,又是怎么通过屠杀者王座来到这里的。
卡赛迪恩狡猾地建议:一个答案换另一个答案,怎么样?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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