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
他身上已经溅满血肉,擦也擦不干净,这正好成了他的保护色,让他和周围的环境几乎融为一体。
这样他还不放心,捡了个筐套身上,他在男人指出的路上发现几具女士兵尸体,被藏在墙角或隐蔽的角落。
所以这条路安全,是因为那些男人特意‘清理’过。
乡放心往前走,果然在一栋建筑的门前,看到了一个金属大家伙,他形容那建筑很高大,门前有空地,空地特别宽敞,金属大家伙就停在空地上。
从别的街也有人往这边跑,这么明显的目标,半空中的巡行者不可能看不到。
乡有点害怕,不敢露头出去,他用筐套住自己,蹲在街角四处张望,看有没有女士兵发现这里。
如果被发现,他躲进金属大家伙里,还不得让人家一锅端了?
他看了一会儿,有巡行器从大家伙头顶飞过,却像没看见它似的。
这时候大家伙的门口已经站满人,眼看就要装满,我估计他当时的心情,和上班族早上坐地铁时的心情差不多,门里是人、门外是人,门要关了,他还在门外!
乡赶紧站起来,扔掉破筐,连滚带爬冲向大家伙的舱门。
他不认识飞行器,但听完他的描述,艾兰觉得那就是飞行器,是我族曾经使用的飞机。
他推着堵在门口的人,想把要进去还进不去的人给使劲推进去,给他腾出点地方来。
梦中的他身材瘦削,手腕细的跟晒衣竿似的,跑那么一段路他就发现了,梦中的他是个弱鸡,按说他应该没什么力气,但在生死存亡面前,他超常发挥,把堵门口的一堆人,连推带按,全给塞进门里去了。
这些人跟他一样,身上溅满了血肉碎末,都看不出长相来了。
但他们的眼神特别一致,惊恐、难以置信,他们的眼神透露出相同的内心活动,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怎么就突然发生了呢?
乡是最后一个进门的,恰在这时门出了故障,滴滴地响着警报,提示舱门无法闭合。
也就在这时候,乡看到救他的那群男人回来了,他们跑得很急,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
为首的男人喊着,快关舱门,立即起飞。
可是舱门关不上啊,而且提示音的内容是舱门不关,飞行器就不能起飞。
为首的男人叫人赶紧排除故障,他带了几个人回过身,似乎要迎战追兵,为大家争取时间。
乡都看傻了,他在新世界出生,见过的同族只有自己的家人,他们一家的生活,跟原始人也没差到哪去,什么城市、武器、飞行器,他想都想不出来。
为首的男人使用的长斧,和人类使用的骨刀、石锤都不一样,它会释放金色光芒,抡起来的时候金光四溢,还能挡住女士兵武器发出的光团,那光团打到长斧长,对斧头造不成任何伤害。
为首的男人抡起长斧,像抡一根小枝叉般轻松,他身形高大,但并不会过份强壮,有力、不笨重,他比梦中的乡高出一头多,乡看着他的背影,无比羡慕他的强大。
长斧男抡着武器,像打网球似的,把粉碎光团逐一击破。
他身边的人也各有武器,他们找好掩体,跟追兵对打。
“哈哈哈哈……”一串笑声飘过来,乡正要看来人是谁,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睁开眼睛,看到艾兰正抓着他猛摇。
我问艾兰:“你摇晃他干嘛,正梦到关键时刻呢!”
艾兰把最后一串烤大蒜吞进肚,晃着签子说:“不摇他不行,他快死了啊。”
艾兰摇晃乡,是因为看他情况不对,感觉像是要‘熄火’。
“他呼吸都停了,我能不叫他嘛。”艾兰擦擦嘴,心满意足地灌了口啤酒。
“等等,呼吸?他会喘气?”
“啊,会啊,还有心跳呢,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他一命了吧,多稀有的样本,血母人的真面目,和他比,咱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是怪物吧。
当怪物无所谓,我有经验,在墓里当了几千年,早习惯了。
可如果乡是原汁原味的血母人,那我们就是冒牌货了,好家伙,在人类中我们是异类,在同族中、我们还是异类?!
“那个梦哪,我觉着不是做梦,可能真像他说的,是他穿越回过去的某个时间,去亲历当时的战争了,不管什么穿吧,肯定是消耗点东西,做个梦差点把他累死,我摇他的时候就剩一口气了。”
“后来呢?他缓过来没有?”
“你是想问,他后来做没做梦吧。”
“对。”
“你有没有点同情心?太丧病了吧。”
“谁呀?我啊?明明是你没有同情心好么。”
“得得,咱谁也别说谁,没有,他始终没缓过来,没法儿再做梦。”
“哦,怪不得,你怕他死在梦里,那样他带不回信息,你白白损失一个样本。”
“你这话说的……我反驳不了,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你既然这么重视这个样本,怎么我说他死了,你一点激烈的反应都没有?”
“眼泪都流在心里,没摆到明面而已。”
“少扯,伤心不至于,可惜肯定会有一些,我没看出来你有什么情绪变化。”
“我接着说吧,他半死不活的,我以为救不回来了,又不想让他死在井里,喂了那井,所以带着他往上走,想回地面,给他保存起来。”
艾兰一定有事瞒着我,可她不说,我也不能大刑伺候。
她接着往下讲,但内容没什么重要的,她顺利爬回地面,根本没像遇到的那些人说的,爬三十年还在井里。
她做了刻有自己徽章的棺材,把乡装进去,人家还有一口气呢,她就把人装棺材里了。
她开始没想把棺材放井里,因为她知道那井吃尸体。
可就在她把人装好之后,她听到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