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载江接触这类事件颇多,他的话可信度很高,或许他从444的故事里听出了破绽,又在废弃病院这边看出门道来。
废弃多年的建筑,院子里的停车场都长满了荒草,风吹草叶沙沙响,包子走在我身边,突然就尖叫了一声。
“怎么啦?”我看包子盯着荒草丛,拉了她一把,将她拉到我身后。
“有、有东西在盯着咱们。”包子紧张地说。
只要进了院子,就是废弃病院的地盘,有黄载江说的那道气场罩着,真有东西监视我们也不奇怪。
不过我前天来的时候就探知过,这里没有能被我读取到的‘思想’,和以前遇到过的某些地方相似,这里连老鼠也没有一只。
不止人不想靠近这地方,其它活物也是一样。
“所以咱们是来抓人的吗?”顺风甩了两下拂尘,他没换道袍,但是把这东西拿上了,说是前些日子有位云游仙人所赠。
我直接问他花了多少钱‘赠’的,他吭哧半天说了个数,让我想锤他一顿,他还极力辩解,说那位真是仙人,马上要渡劫飞升了,临飞前见与他有缘,便将这拂尘送给他。
至于‘钱’,是他赞助仙人飞升的,不算买,是赞助。
我头回听说飞升还需要赞助,成功后道袍上会印广告吗?有什么人间商品值得仙界的诸位购买?
但地主家的傻儿子笃信这拂尘自带法力,这小子在受骗的道路上总能另辟蹊径,骗子都防不住他。
他听黄载江说不是来捉鬼的明显很失望,如果是抓人,他觉得自己没有优势。
包子先于我开口:“捉鬼你也没有优势,做为道士你太菜了。”
顺风不服:“这次要是捉鬼,我一定行,以前那是没有法宝。”
包子嘟嘟嘴,摆明是不信他,顺风甩甩拂尘,故作老气地叹息,翘起兰花指,点了点包子,逗得包子忘了刚刚的恐惧,咯咯乐起来。
即使在多恐怖的环境中,只要有他们在,休想紧张起来。
黄载江没跟他们闹,在认真观察环境,他绕着病院大楼转了两圈,我们就跟着他,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或者找什么。
“走,这的事不简单,咱们处理不了。”黄载江绕完两圈得出这么个结论,跺跺脚上的土,抬腿就往大门走。
“可是姐前天来过,没什么事啊。”包子不解地问。
“她没事是因为她天生气场强,不会受影响,我、你还有顺风小老弟不行,咱们不能进那栋楼,进去之后生死难料。”黄载江严肃地说。
他这话说的严重,包子缩缩脖子:“有这么凶?”
黄载江看向我:“那个人的故事没有讲全。”
我拿出手机翻了翻,444没再给我发私信,信箱里只有黑粉骂我的私信。
“她说这间病院有好几个病房古怪,444号病房只是其中之一。”我忽然想到这个细节,便说出来。
“哼,这个病院绝对不简单,我甚至怀疑那些精神失常的病人只是幌子,他们在这开医院,为的是一些特殊病人。”黄载江翻墙出去,我让包子和顺风先走,他们两个爬得慢,我给他们断后。
果然,顺风翻过去的时候差点踩空,从梯子上掉下去。
我无奈一笑,刚想翻上墙头,突然感觉裤子被人揪住了。
一个看起来两三岁大的小女孩揪着我的裤筒,她扎着两根羊角辫,双眼没有瞳孔,皮肤青灰,是个死孩子。
她不是幻觉,是真实存在的…死人。
我想起之前包子说草丛里有东西盯着我们,可能就是这个小孩儿。
她揪着我的裤管,另一只手指指病院大楼,随着她的动作,一楼的一扇窗户亮起灯光。
一楼的窗户比院墙矮,黄载江他们在外边应该看不到那扇窗户。
小女孩指完,就转身四肢着地跑进草丛,齐腰高的荒草隐藏她的身形绰绰有余。
黄载江他们在的时候这个小死孩没出现,那扇窗也没亮灯,这明显是故意留我啊。
“你们等会,我看到点东西,过去确认一下。”我想看看是谁搞鬼,既然黄载江也说不是鬼,那就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我倒要看看,从直播开始就想引我过来的是什么人。
“小心点。”黄载江没看到亮灯的窗户,只是叮嘱了一句。
我跑到那扇亮灯的窗户前,抹去玻璃上的灰尘,屋里靠墙摆着几个柜子,应该是放药的地方,可能是备药室,屋顶的电灯亮着,但没有人。
“叫我过来还搞这套可没意思了,想干嘛直说。”我敲敲窗户,里面的灯立时灭了,跟着一张人脸突然出现在窗前,与我隔着一层玻璃对视。
这张脸极度恐怖,像是被刀划烂了,皮肉翻开,却没有血迹,像个死人。
“呵,有意思没意思啊,别来这套,有事快说。”隔着窗户她又不能咬我,又做不了别的,来这么一下,除了吓唬人,没别的作用,可惜我不买账,再恐怖又怎样,一堆会动的烂肉而已。
里面的女人张大嘴,好像是在喊叫,然而我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暴躁了,拍打着窗户,其实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咱们俩交流不了。”我和她之间应该是有‘阻隔’,简单来说是不在同一层,她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做出各种夸张地动作和表情,努力想要吓住我。
这反而让她看上去很滑稽,像个急于逗笑观众的喜剧演员,卖力又夸张地表演着。
我拿出手机,对着她拍了一段视频,她可以被电子设备录下,只是视频也没有声音,那就不是我耳朵的问题了。
既然无法沟通,我便不再多留,迅速跑回大门处,翻墙跳出院子。
黄载江问我跟谁说话呢,院子里寂静无声,我说话的声音他们在外边也能听见。
我跟他说楼里有人,然后把视频播给他看,包子和顺风看到烂脸女人的时候吓了一跳,同时后退半步,吸了口气。
黄载江古怪地看看我,眼神仿佛在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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