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不知是去掉了‘滤镜’还是怎么地,音频里的笑声听上去阴森恐怖,一点也没有美感。
然后帐篷外面响起跑步声,声音特别小,绕着他们的帐篷跑了两圈,之后刺啦一声,好像是利器割破了帐篷,里面的六名队员已经拿出武器准备战斗,帐篷破裂的瞬间,有人喊了一声:周小姐!
周小姐就是失踪的港区登山爱好者,周馨宁,队员们看过她的照片,有人第一时间认出她。
问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认出她,我觉得不是好事,假如她是正常的,为什么要划破帐篷?
果然,队长跟着喊,让大家注意,周小姐状态不对。
女人的声音凄楚可怜,重复着‘救救我’三个字,会说话,不代表她就是人,玛洛也会说话,吃人可不眨眼。
六名队员中有一个人心软了,替周小姐说话,说她只是看起来不对,她还有意识,有自我意识,没有迷失神志。
换句话说,就是还有救,别着急动手。
周小姐也真如他所说,没有继续进攻,好像很痛苦、很迷茫,不知道眼下是什么状况。
队长命令队员,只要她不动手,他们就不主动攻击。
看来他是被那个人说服了,想要对周小姐施以援手。
他们本来就是去救人的,救人为主,队长做出这个决定我并不意外。
因为被某些生物改造、或被某种病毒感染的人,虽然样子会有些变化,但救一救,兴许能救活,不至于一棒子打死。
那名心软的队员,便开口安抚起周小姐,说他们是受她父母之托过来寻找她,他们非常担心她,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她。
打亲情牌管用吗?
音频突然安静了几秒,没人说话,接着是哭声,仿佛受了天大委屈地哭声。
心软的队员认为自己的心理攻势成功了,试图接近周小姐,遭到了另一名队员的阻拦,那人说妖怪也会骗人,女妖更是如此。
他们产生了分歧,争辩几句,队长提出一个折中的法子,就是先捆上周小姐,确保大家安全的情况下,再对她施救。
心软的队员认为这种行为会刺激到周小姐,让她觉得危险,拒绝他们的帮助。
队长干脆联系当地警方,希望叫来更多人手,一来他们发现的尸体需要处理,二来也是有更多保障。
但电话信号时断时续,说一个字能卡三下,接线员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于是队长决定向公路移动,边走边打电话,或许能打通。
他们没有带上帐篷和重物,只带了武器,希望快点走到公路上。
夜晚的森林,影影绰绰,所有东西都只是一个暗色的影子,月亮也不知道躲哪去了,他们六个人摸黑行进,全靠队长超强的方向感。
音频到这就停了,可能是机器没电了,也可能是队长觉得没必要再录下去。
我继续看文字报告,他们走了二十分钟,其中一名队员掉进了坑里,他不是打头的、也不是断后的,走在队伍中间的人,突然掉进坑里,前后的人自然要查看。
趁着前面的人转身或回头,树上跳下来几道影子,队员立刻将手电光照向她们,那是几个没穿衣服的女人,身上的皮肤呈不同程度地绿色,像穿着迷彩皮肤。
不仅绿,胳膊腿上还长着苔藓一样的东西,她们的头发像海藻似的,眼睛是全黑的,没有眼白。
这种‘伪装’在白天也不一定会被人认出来,何况是晚上,在森林里,只要她们不主动现身,恐怕很难有人能揪出她们来。
她们一张嘴,不得了,一口芝麻粒尖牙,身后还一尾巴,背后四条胳膊。
玛洛绝对是优化版女妖,可能她的一部分基因来自那个神秘古族,让她看起来更加像人。
就是那个神秘古族的品味……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嘛,我们不能歧视。
我看到一张手绘版图片,在森林遭遇袭击后,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他亲手绘制出这张图,女妖的形象图。
从长舌到四条骨刀手臂,再到唾液含酸,种种特征都与玛洛相符,玛洛是多了个‘人’的伪装,骨子里还是和先祖一样,十足十的怪物。
当然,这是对于人类而言。
她们看人类,不过是食物。
写报告的人,亲眼看到队长被他们好心救起的周小姐开/膛/破/肚,他在报告中写道‘错全在我’。
他就是心软的那名队员,也是掉进陷阱坑里的那人,他在坑里被东西粘住,双脚无法动弹,那坑并不算深,只到他胸口,因此他看得清楚,那场血战的每个细节,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队长、队员,打光了弹药,最终惨死,他们遍体鳞伤,也杀死了几个女妖。
然而终究是一换一的惨烈结局,周小姐没死,他也没死。
他以为自己会死,因为他像粘在蛛网上的小飞虫,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那张粘人的网。
他的枪扔给了队员,子弹也是,他掏出匕首,打算等周小姐靠近,和她进行殊死搏斗。
可是周小姐显然不打算和他打架,那样太不划算了,她已经有充足的食物。
这人也够惨的,变成女妖的周小姐当着他的面表演‘吃播’,他拼命叫喊,扔出唯一的匕首,都不能阻止他的队长和队员被怪物吃掉。
周小姐吃饱喝足,没有搭理他,用死者的围巾擦去嘴边和手上的血迹,然后回头看了这人一眼,转身朝森林外走去。
这人只能看着她的背景渐渐远去,她没有选择隐藏到森森深处、或山上去,她这是打算混入人群,沉进人海。
天亮后信号好了些,这人打电话报警,也给单位打电话汇报了情况。
他事后根本不记得自己当时说了啥,他浑浑噩噩地被人救出陷阱坑,后来回到华夏,接受了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这份报告是他完全清醒之后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