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的。
有人和我们同在这座城里,而且四个小时前还是活的。
他只有一个人吗?这个疑问成为我们队伍加快步伐的动力,迈克捡到的记录本固然好,但上面的信息可能需要更新了,如果能遇到活人,我们就能获得第一手资料。
汪乐他们比较乐观,认为手电只是个开始,我们还能找到其他细索。
从唐小姐他们进来也有些日子了,他们既然在这停留,就会留下生活的痕迹。
汪乐指的就是这个,他们总不能不吃不喝、不拉撒。
迈克觉得找到幸存者的机会很小,那些惨死的队友,给他脑海中埋下了深深地悲观情绪。
可事实却是,我们找到了活的幸存者,就在发现那只手电筒的半个小时以后。
主要是陈清寒发现了一串血脚印,我们跟着脚印找到了受伤的幸存者。
也找到了幸存者的‘避难所’,那是一间偏离主路的民房,房子结实是结实,但建得特别低矮,除了我和杜医生,另外几个人进门都得低头。
在屋子里他们根本不能挺直身子站着,而且这房的窗户特别小,只能算是墙上凿出的一个洞,或者说通风口?
我们在房子的简易床上找到了受伤的人,他肩膀上有三道爪痕,不深不浅,可在缺少药品的野外环境中,这样的伤也可以致命。
这人在我们来的时候就发着高烧呢,陈清寒之前说看足迹,这人走得摇摇晃晃,可地上的血迹并不夸张,只说这人的身体很虚弱,脚步虚浮没有力气。
想来这人是发着烧出去了,没昏倒在半路上已是万幸。
杜医生拿出医疗包,给这人清理伤口、简易缝合,再擦上药,裹上干净纱布。
弄完又给他吃了退烧药和维生素水,小红在旁边看着,一直目不转睛。
等杜医生忙完了,它才小声问:“医生,可不教教我吗?你用的是什么药?”
小红是医疗型机器人,它对这方向感兴趣我觉得挺正常,和杜医生聊聊天也没什么。
我在琥珀大厅的时候就嘱咐它,别提与古城有关的事,包括人、事物、历史、习俗……一概不要提。
它完全能理解‘危险’这个词的含义,知道泄露信息,会惹来杀身之祸,只是它理解的‘杀身’是扣掉CPU,灭掉它的动力能源这种意思。
机器人会惧怕死亡吗?
不会,它答应我对自己的身份保密,是因为它有保护病房秘密的责任,如果它被抓住,就有可能被拔掉内存,别人读取了它的内存信息,等于是它失职、泄密。
所以小红也不想将它的真实身份告诉更多人,我们达成共识,它只说自己是迷路的游客,这片区域刚开始变化的时候,它被困在蝎子洞内。
那天刚巧洞里没蝎子,它想歇一歇,结果成群的蝎子涌进洞,把它吓得直接跳进泉眼里。
下沉的时候发现了那扇隔水门,关于‘棺材’的语词是我教它的,如果说‘棺材’碰巧是空的,汪乐他们肯定不信。
索性就说那棺材里有具活尸,被它给打跑了,反正杜医生他们知道活尸会潜水游泳,还会使用隔水门。
本就是离奇的故事,假如生硬地编一套完全符合现实和逻辑的说辞反倒容易被揭穿。
于是我就让小红说,它靠喝那泉眼中的水活下来,饿了就回棺材里睡觉,因为独自被困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它的记忆力和精神都不大好。
杜医生说看得出,小红应该很懂救护方面的知识,虽然它丧失了部分记忆,但有些东西是克到骨子里的,它之前可能是一名护士或救生员。
而它对治病救人表现出的兴趣,让杜医生相信,它可能是从事医护工作的新人。
我看电视剧里的失忆梗总是屡试不爽,所以给小红也编了个失忆的桥段。
现在杜医生已然接受了这一说辞,正如电视剧中演的一样。
杜医生相信小红失忆的理由和我不一样,跟电视剧没有啥关系,她说人在受到巨大刺激,或受过特别大的创伤后,有人会出现短暂性的失忆,当然时间长短要看个人,有人失几个月、有人失几年。
从沙漠中出现死亡区,到我们出现,小红在地下‘墓室’足足困了一年,正常人被关一年,没人说话,没有声音,外面又不能出去,杜医生说,小红没有精神崩溃发疯,已经实属少见。
小红要是人类,那肯定是坚持不了多久,顶天坚持个几十年,所以说机器人这种高科技,果然是用来守墓比较好。
因为我又想起火眼金睛,我下葬几午年,出土之后它连电都不用充,立刻就能对我展开追杀,这性能如果打广告完全可以写质保千年、良心品质!
而小红,它更厉害,一万年了还在正常工作,它到底是使用动力系统?或者说燃料?难道是生命泉的水?
杜医生在向陈清寒汇报伤者的情况,我的思绪便开上小差儿,飞来飞去。
当然,我一边儿捉摸别的事,一边儿也能听到杜医生的话,她认为伤者肩膀上的伤是人抓的,不是动物的爪子挠的。
要说女人打架,最爱的一招就是上手挠啊,挠破皮、挠出血倒是常听说,但抓出那么深的伤口,得有多大仇怨?这不手撕活人一样?
因为伤者高烧昏迷,我们也问不出什么,只能等他醒过来。
迈克不认识这个人,所有参与探索行动的人、无论活着的、死去的、失踪的,迈克都见过,最起码见过照片和视频。
既然不是他认识的人,那就可能是唐小姐雇的帮手了,黄载江在墙边的背包顶上看到一只手电,他示意我们也看,这款手电和我们在街上捡的那只一模一样。
看来还真让迈克说对了,唐小姐队伍里有高人,能带他们冲破重重危险,在这座死亡之城中落脚,扪心自问,如果要我带着一队普通人安全抵达古城,绝对做不到。
伤者虽然不能说话,可看屋子里的东西就知道,他们在这扎营有些天了,压缩饼干、巧克力、牛肉干的包装纸堆在角落里,厚厚的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