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一面诚实地说:“我不知师父在哪里,不过我劝你,在师父不见你时不要自己去找他。”
凌萋别有深意地看了看专心写字的江溟,淡淡笑了一声便离开了大殿。不知逛了多久,中途躲开所有来‘请’她离开的侍卫,终于在花园荷塘的水亭旁边看到了醉倒在石几上的卿逍离。
她笑了笑,眉眼间的温柔堪比春风。双足轻点,踩着结了一层冰的荷塘来到水亭中。俯下身子望着皱眉熟睡的卿逍离,忍不住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一下又一下,像是抚摸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在这世上,有些东西一旦得到,便再也不想失去,有些人一旦爱上,便再也不会去怨怪。
“阿萋……”卿逍离迷蒙中低语。凌萋顿了顿,轻轻笑了笑,跪坐下来扶起他,在他唇畔吻了吻,却忽而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疼得栽倒在地上,却丝毫不减。仿佛被一下一下凌迟着,嘴角渗出丝丝血迹。她有些不可置信地伸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颤抖的指尖瞬时变成艳烈的红色。
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惊呼道:“她中了蛊毒?!”夜一寻抿唇点了点头:“蚀*。”然后顿了顿,“和绝*一样,是世间最残忍的蛊毒。”
我愣了愣:“蚀*、绝*。这些都是什么蛊毒?”夜一寻淡淡解释道:“身中蚀*者,不得爱人,亦不得被爱,否则心如刀割,终会碎心而死。而绝*,中了这种蛊毒的人,一生都不会再爱上别人,不会爱,不明爱,宛如行尸。”我有些不忍,声音微颤:“什么……这两种蛊,没有解药吗?”
“蛊后亲自调制的蛊毒,世间没有解药。”夜一寻的嗓音低沉而严肃,像是直接宣判了这个故事的结局。而那时的凌萋并不知道自己中了蚀*,蛊后刚刚调制出的蚀*,第一次用在人身上,没有人知道这种蛊毒的效力。
卿逍离醒来后,便看到抚着胸口皱眉晕倒在自己身边的凌萋。鹅黄的面纱被血染红,像是菊花丛中开出一朵娇艳的曼珠沙华。他一惊,慌忙扶起她:“阿萋?阿萋?!”
凌萋缓缓睁了睁眼睛,却因为实在无力垂下眼眸。她撑着力气费劲地伸出手,似乎想要摸一摸他的脸,却在快要触碰到他时无力地垂了下去。
一片黑暗,像是永远都不会再有光明。
有时候,爱有多深,恨就会有多深。
有时候,爱与恨,或许只差一个转身。
凌萋醒来时,已经回到了菁乐阁。视线慢慢清晰,眼前的人却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卿逍离。
“道云师兄?”凌萋有些意外地看着坐在自己床边的俊朗的男子。年轻的道云师父,眉眼间有着一种超凡的恬淡,仿佛天下皆与他无关,又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有关。我想,这是个注定要成仙的人。
“阿萋。”道云张了张嘴,眼神中满是担忧。凌萋抚了抚还有些隐隐作痛的心口:“我怎么了?”道云叹了口气:“你中了毒,幸好卿师兄找到我,现下你已经……没事了。”他似乎有些心虚地说。而凌萋却没有注意到,只是笑着问道:“他呢?他在哪里?”
“在旁边的房间。”道云抿了抿唇:“阿萋……”凌萋翻身下床,走了几步又想到什么,回身对道云笑了笑说:“道云师兄,你能来真好。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我已经爱了他了,我想我的一生至死都不能离开他的。”说罢便匆匆离开。道云愣了愣:“一生至死……”然后恍然惊醒,慌忙追出去:“阿萋!等等……”
天边再次响了个惊雷,天色阴沉下来,睿国四季如春,这种天气实在是不多见的,这必然是昭示着什么。乌云,像终于逃出铁笼的野兽,张着血腥可怖的獠牙向毫无防备的人们伸出它的利爪。人们没有选择,无法抗拒,更不得逃避,只能陷入这个仿佛再也没有尽头的黑洞,不停地坠落、下沉、深陷,最后,无法自救,承受毁灭。
凌萋轻步来到卿逍离的房门前,眉眼间全是少女般的希冀与憧憬,毫无防备地听到屋中传出一阵女人的娇喘。
又是一声惊雷,伴随着忽然而至的大风,仿佛非要将这个世界摧毁。
凌萋的指尖颤了颤,在门上触了触,却第一次因为害怕而不敢做接下来的动作。道云随后而至:“阿萋!不要!”凌萋却咬唇直接推开房门。
轰的一声,木门断做两截,撞在地上发出沉闷却刺耳的响声,想垂死挣扎的僵尸。而眼前的景象却更让人不可置信。
绣着大片飞燕的紫锦被下纠缠着的两人纷纷看过来,像无数把利剑生生将凌萋穿透,体无完肤、奄奄一息。
“族……族长……”在卿逍离身下的花凉瑟缩着往卿逍离怀里钻了钻,卿逍离则抿唇皱眉看着闯进来的二人。
还未等卿逍离说什么,凌萋已经一剑刺过来,杀气几乎要击碎世间的一切。卿逍离眼疾手快勾过身旁的剑,替花凉挡下一剑。凌萋忽而尖叫一身,挥剑朝卿逍离刺过去,卿逍离却放下了剑。
道云脸色一变,忽而惊叫:“阿萋!别!”凌萋嘶叫着,那件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正生生在自己眼前破碎、风化。前一刻还许下一生不悔的誓言,这一刻便已注定陌路。
【本章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