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凤姐有些不快,旺儿家的迟疑了一刻,才把事情说了出来。
果然贾琏在外头独守空房了几天,就有些忍不住了。偏生那多姑娘是个水性杨花的东西,因瞧着琏二爷俊俏风流,早就有意于他,只恨没空。 如今贾琏搬在外书房独宿,她便没事也要故意的从那边走两趟,偏要打扮的娇媚惑人,看的贾琏眼中冒火。
贾琏动了心思,便命昭儿拿了银子去找着多姑娘商议。昭儿虽然贪财,可是更害怕二奶奶的利害,再想到二奶奶说的那些话,更觉得二奶奶未卜先知,越发害怕。拿了银子且不敢去送给多姑娘,正在后面愁得乱转,就被旺儿瞧见了。
昭儿也知旺儿如今是凤姐最得力的心腹,在这府里也是能操生杀大权的。见他问起,便悄悄的把这事说了,末了道,“您老帮我和二奶奶说一声,小的也是没法子,要不二爷现在就得打死我呢。”
旺儿心机密 ,先教昭儿在那儿候着,这边就打发自己媳妇进来和凤姐密告。
前生今世,居然都是这样。凤姐冷笑一声,道,”你去告诉昭儿,教他依旧去送银子。你二爷夜里自然是要过去那贱人家里相会,那时么。”说着在旺儿家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旺儿家的一时要笑,忙又忍住了,勉强忍着笑出去了。平儿也听清了,也忍不住要笑,道,“奶奶也太促狭了些。”
凤姐道,“那几个丫头终究还小,这样的事别叫她们沾手了。今儿晚上你和我过去瞧瞧,悄悄地别惊动了人。”
平儿点头。晚上服侍凤姐吃了饭,便出来往外面旺儿家来。旺儿家的正等着呢,见凤姐平儿来了,忙笑着道,“奶奶和姨娘来了。小的依着奶奶的吩咐都办妥当了。那两个婆子都是小的身边的心腹,必定不会漏出一个字去的。”
平儿道,“奶奶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要是漏出一个字去,连你也不必再当差了。昭儿那小崽子呢。”
旺儿家的道,“方才刚走了。说是二更天就能见分晓了。”
且说贾琏好容易捱到了二更梆子敲过,算计着多浑虫早该醉昏了,自己便悄悄的溜了过来。一推院门虚掩,心里便暗暗得意,谁知道刚一推,上头一盆凉水兜头而下,立时便淋了个浑身精湿。
亏得现在是八月天气,若是寒冬腊月,估计当场就能冻成冰坨。贾琏被淋了这一下,原想着屏声静气也忘了,哎呦一声就叫了出来。
屋里头多姑娘只穿了一身亵衣,正歪在炕上等着琏二爷进来共赴巫山,忽然听见门口动静不对,只得起身出来查看。只见贾琏浑身透湿,也唬了一跳,忙上来道,“二爷这是怎么了?”
贾琏满脑子的旖旎情思都被这盆凉水浇没了,见她就穿成这样出来,没好气的道,“你好端端的弄一盆水这里作甚么,胆敢戏弄你二爷 ,可是想死么。”
多姑娘忙连声喊冤枉,道,“我哪里敢。”
贾琏不傻,一琢磨便觉得有些不对,忙转身要走,却见旺儿家的带了两个婆子挡在面前,身后站着的不是别人,却是平儿扶着凤姐。
这一惊非同小可,忙道,“你们来这里作甚么 ?”
凤姐冷笑道,“ 更深人静的, 二爷莫非是睡迷了,竟然走错了门, 方才那盆凉水可还受用么 ?”
贾琏这会已经彻底明白了,感情那盆凉水竟是凤姐授意放上去的。再看看娇妻美妾那阴沉的脸色,心里立刻便虚了,忙上来陪笑道,“此事有些蹊跷,我也不知道怎的走到这里来了,许是真的睡迷了罢。”
凤姐道,“更深露重的,二爷穿着这样的湿衣裳,若是受了风寒倒是不好了,还是早些回去换了衣裳罢,这里有我替你照顾着也就够了。”
贾琏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别人,只怕挨骂,听凤姐发了话,忙一溜烟的跑了。
凤姐这才看了看一身亵衣的多姑娘,冷笑道,“果然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难怪这府里的男人都都教你勾了魂去。”
多姑娘早就听说这位琏二奶奶的手段,转了转眼珠忙笑道,“奶奶谬赞了,小的方才都睡下了,听见外头有些响动,才跑出来瞧瞧,谁知竟是奶奶和二爷在这里。”
这是要把自己摘出去的意思了。凤姐也无意和她多说,回头看一眼旺儿家的,道,“这媳妇子怕是会些歪门邪道的法术,倒是撵出去的好些。”
旺儿家的早有准备,身后两个婆子窜上去就按倒了这个媳妇,三两下捆了起来,因怕她嚷,顺手拿起块破布塞住了嘴。 凤姐淡淡道,“依着我原先的话处置罢。”
说着自带了平儿回房。
平儿心里不解,却也知道凤姐心里不快,不敢多问。
隔了一日却见旺儿家的进来回话,道 ,“回奶奶的话,那个贱婢昨儿夜里灌了一副哑药,今儿一早就找了人牙子卖进娼寮去了,倒卖了十两银子 。”
凤姐道,“倒是便宜了这个贱人。既然她那么稀罕汉子,就在那里头好生受用去罢。那十两银子赏给多浑虫,好端端的一个老婆偏偏是个妖人,也难为他。”
旺儿家的笑道,“他听说自己这媳妇居然会些邪魔妖道的东西,早就吓得要死,哪里还顾得上理论那贱婢的死活。”说着告退下去了。
平儿见凤姐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忙道,“奶奶处置得当。”
凤姐道,“若不是我怀着身孕不愿意造孽,自然不肯这么便宜了她。只是此番却不能轻饶了你二爷。”
平儿如今早已是贾琏明公正道的妾室,自从凤姐有孕,多半都是她奉承侍候。故此这番心里对贾琏也也有些 抱怨,嫌他脏的抽的乱踅摸。听了凤姐这话便点点头。
一日大姐毒尽癍回,十二日后送了娘娘,合家祭天祀祖,还愿焚香,庆贺放赏已毕,贾琏仍复搬进卧室。见了凤姐,心里只是无限懊恼愧悔,只得打躬作揖的赔不是,道,”都是我一时糊涂脂油蒙了心,二奶奶绕过我罢。”
凤姐如今已有五个多月的身孕,那肚子已经十分显怀,只在炕前坐着,却不说话。
贾琏自从那日被浇了一盆凉水,就一直耽心凤姐会如何收拾料理他,又怕凤姐去和贾母和邢夫人告状,只吓得数日不曾睡好,再也没空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等了数日不见动静,便知凤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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