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小月和小琴扶着凤姐坐下。尤氏在那屋里立了片刻,也觉心里发闷,也便出来,问贾蔷道,“大夫怎的还未过来?”
贾蔷忙回道,“婶子且稍等,庙里的和尚说那大夫住的稍远些,已经打发人快马去请了。”
尤氏便也命人搬了张椅子在凤姐身边坐下,见凤姐脸色好了些,才道,“凤丫头,你一向是最胆大的,怎么今儿见了点血迹就晕了呢。”
凤姐道,“往常倒也不是没见过,今日倒觉得头晕起来了。许是昨儿夜里没怎么睡好的缘故罢。”
尤氏道,“你可别吓唬我们才是。你若是有些不爽利了,你家琏二爷回来,教我和你大哥哥怎么好意思见他的。”
凤姐见她还有心思说笑,便知宝珠的死活她是并不放在心上的。横竖大事已毕,死了倒是更好。宝珠这么一死,不知省了多少心事呢。
又过了片刻,外头小厮回大夫请到了。凤姐和尤氏便回避进了旁边的一间净室。时候不长,贾蔷便进来回道,“回婶子,宝珠姑娘怕是不行了。那大夫连方子都不肯开,就要走。”尤氏道,“岂有此理。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在,就叫他开了方子来。你去告诉他,只要能教咱们家小姐熬到天明城门开了,我们家自然有好大夫过来,那时自不用他担干系。”
贾蔷便又出去。片刻复又过来,面有戚色,低声道,“婶子,那大夫说,人已经去了。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活了。”
凤姐倒不意宝珠咽气的这么快,也微微吃惊,只看着尤氏。尤氏也吃一惊,想了半日,道,“大妹妹,你说这事,怎么圆过去才好看呢。”
凤姐道,“嫂子那么聪明的人,还用问我么。你们家宝珠小姐忠肝义胆,不忍心侄儿媳妇和瑞珠姑娘黄泉路上无人陪伴,故此今夜趁着机会便跟着去了,这事谁听了不得赞一声呢。倒是咱们家出来的这些丫头,额外和别人不同了。”
此话一出,尤氏便松了口气,微微笑道,“就是这样了。蔷儿出去告诉他们,宝珠一片忠心,见大事已毕便也跟着蓉儿媳妇去了,命他们好生装裹了,明日寻一副好棺木过来,到时跟着蓉儿媳妇和瑞珠一同下葬就是。等天亮了,打发人回去和老爷们说一声,就说已经料理明白了。”
贾蔷会意,刚要退出去,凤姐道,“蔷儿且站一站。“贾蔷便站住。
凤姐问道,“方才请的那大夫可还在不。”贾蔷道,“还在外头呢。”凤姐道,“宝珠一心要殉主,救不回来也不能怪在大夫头上。那大夫夤夜而来也不易,多给他几两轿马钱,好生送回去罢。”
尤氏也道,“你二婶子说的很是。给他十两银子。命他出去不许乱说话。”贾蔷道,“侄儿遵命。”自出去理事不提。
尤氏便和凤姐道,“这里血腥气重的很,我看你也乏了,倒不如回水月庵那边罢。”
凤姐点头,又想了想,对尤氏道,“只怕这里还有些杂事需要料理,倒教小琴和红蜻留在这里帮着他们照看照看,明儿一早再去和我们回话。”尤氏点头道,“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