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这里,倒要先请奶奶一个示下。”
这就来了。凤姐只做不在意,道,“何事,说来我和嫂子听听。”
静虚说道,“阿弥陀佛!只因当日我先在长安县内善才庵内出家的时节,那时有个施主姓张,是大财主。他有个女儿小名金哥,那年都往我庙里来进香,不想遇见了长安府府太爷的小舅子李衙内。那李衙内一心看上,要娶金哥,打发人来求亲,不想金哥已受了原任长安守备的公子的聘定。张家若退亲,又怕守备不依,因此说已有了人家。谁知李公子执意不依,定要娶他女儿,张家正无计策,两处为难。不想守备家听了此言,也不管青红皂白,便来作践辱骂,说一个女儿许几家,偏不许退定礼,就打官司告状起来。那张家急了,只得着人上京来寻门路,赌气偏要退定礼。我想,如今长安节度云老爷与府上最契,只要太太和老爷说一声,打发一封书去,求云老爷和那守备说一声,不怕那守备不依。若是肯行,张家连倾家孝顺也都情愿。”
凤姐听着这一篇话和前世一般无二,只看着尤氏,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太太素日再不管这样的事。”
静虚道,“二位奶奶都是管家理事的,这点子小事自然也可以主张了。”
尤氏笑道,“这样的事,我也是不管的。你只问凤丫头去罢。”
凤姐沉吟片刻,看着静虚道,“静虚师太,这样的事,似乎不该是你一个出家人理会的罢。“
静虚听这话势头不好,忙陪笑道,“奶奶说的是。只是之前那张施主对小尼颇有关照,如今他百般的求告无门,知道我与奶奶府上有些瓜葛,才求告到我这里。也只好答应替他说句话。成与不成,只看天意罢了。”
凤姐笑道,“你这话说的倒巧。只是我也累的乏了,懒得理会这样的闲事。”说着自向床上歪着,闭上眼。
静虚脸上那笑意不改,半日方道,“虽如此说,张家已知我来求府里的,如今奶奶不管这事,张家不知道奶奶们没工夫管这事,不希罕他的谢礼,倒像府里连这点子手段也没有的一般。”
凤姐睁开眼,道,“那又如何?那张家算个什么东西,我们府里有没有这点子手段,又与他什么相干?师太未免多虑了。”
尤氏歪在对面床上,不由笑道,“凤丫头说的很是。我们俩也乏了,师太只管自去忙去,容我们俩歇息歇息才好。”
静虚此时已知此事不遂,只得收起妄想,陪笑道,“那二位奶奶自在歇息,小尼就失陪了。”说话间还未动身,外头小琴和红蜻走路带风,几步冲了进来,因走得急了,气息都不稳,脸上神色也都有些异样,。凤姐便道,“天又塌不下来的,怎么这般慌慌张张的?”
小琴和红蜻对视一眼,都垂头不语。尤氏也翻身睁眼,道,“可是外头出了什么事了不成?”凤姐也问,小琴便走上前来,在凤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说完便红了脸,垂手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