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若是懂得读心术,知道邢夫人这会子心里所想,估计就得吐出一大升血兼喊冤了。
只是她这会儿正自顾低头想自己的心事,倒并没有瞧见邢夫人的脸色。
她自小就是伺候凤姐的丫头,早就知道自己这一生注定要和凤姐休戚相关。大了自然是作为陪嫁一起嫁进了贾家。一同陪嫁了四个丫头,死的死,卖的卖,或多或少都和琏二爷有牵连。
自己这个主子她是最了解不过的,外面说的油光水滑的好看,私下里心眼比针鼻还小,要不是后来府里风声不好,凤姐强逼着她给二爷做了房里人,她心里还真是不想趟这趟浑水。
外头聘出去做个正房太太,怎么不比给人做小妾强,何况大家子里面小妾难当。
可是既然已经做了房里人,一直没名没分的是要闹那样啊。人家赵姨娘周姨娘那样出身的,好歹还有个姨娘的名分,养下个哥儿也算终身有靠。
自己这样不清不浑的混日子,长久下去可怎么处?也不知道主子昨儿个怎么就忽然转了性子,想想昨儿和平日也没啥两样,也就是多了个林姑娘。是了,这林姑娘真是个福星。
昨晚凤姐虽然说了那么一篇话,平儿也没敢十分当真,可也是翻来覆去的一夜没有睡踏实。要是没有上妆,外人一准能发现他们主子奴才今天都顶着一对类似的黑眼圈。
一直到凤姐带她过来给邢夫人送礼,她也只觉得犹如身在梦中,恍惚间听凤姐提起此事,这才觉得一种巨大的幸福感扑面而来:原来二奶奶真的要给自己抬姨娘了,并不是随口说说。
以后看那些管家娘子们还敢不敢阴阳怪气的叫自己平姑娘,------每回听他们这么叫,平儿那心里就不是滋味。她不过是个陪房丫头,虽说跟着二奶奶,在府里也有些体面,可那身份尴尬,总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这回可算正名了。
想到二奶奶居然肯为了给自己,给大太太送了那么金贵的头面,平儿那心里就又有些活动了,暗想主子到底还是偏疼自己的,以后更要加十万分小心和忠心伺候主子才是。
邢夫人想了半日,问道,“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你可和老太太和二太太提过?”
二太太是指王夫人。
凤姐怎不知道婆婆心里所想,立马恭敬的回道,“还没有呢,媳妇想着,这终究是咱们的家事,得先和婆婆您商议过,才好和老太太说呢。”
这句话说出来,邢夫人心里顿觉无比熨帖。
她出身不高又不会说话,婆婆跟前一向不得脸,她又学不来妯娌王氏那样整天一副大善人的嘴脸,心里难免也憋屈,偏偏娶了个媳妇又是妯娌的内侄女,过门日子不长就和琏儿一样也跑去帮二房管家去了。
眼瞅着儿子媳妇都指靠不上,也难免灰心,就越发看重银子,觉得唯有银子在手,心里才踏实。虽然名下也有迎春和贾琮一儿一女,因着有贾琏的例子在前,就觉得待得好了没啥益处,更不往心上去了。
凤姐看事情已定,又捡着不要紧的散话说了几句,哄得邢夫人眉眼都开了,看看时候不早,凤姐起身告辞回去,邢夫人难得的开口留饭,说,“在这边吃了晌午饭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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