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建民摇头晃脑道:“也就只有你们这样的农民才会相信那种屁话,在官场上谁不懂得低调生存?所以很多**都打着家庭贫困的出身和下基层三支一扶的招牌,才能更好更快的升迁嘛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夏言估计也是以前巢湖市里那个大人家里的子弟,否则不可能升那么快。”
说到这里,韩建民又看了夏言一眼,接着说道:“你没有那个背景就不要指望了,一般像你这样的,熬个几年的资历,如果有人拉一把也就差不多可以升上去了,所以咱们现在看到的许多科长都是三十岁以上的大叔,就这么简单。”
“原来如此,”夏言说,“那么听韩大少你这么熟悉,想必和陈书记不是一般的关系呀,那能帮我引见一下吗?”
对于夏言这个要求,韩建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了看一边的郁浮萍,咬牙道:“行”
说完,韩建民走到一边打了个电话,时间很短,不过回来的时候却是一脸的轻松,对夏言道:“陈书记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你今天运气好,我父亲正好和他还有庐江商业协会的董事在谈些事情,所以正好在一起,跟我来吧。那个浮萍学妹,你也来吧。”
郁浮萍刚想开口拒绝,就看到夏言反头使来的眼神,心头一动,就答应了下来,然后跟在夏言和韩建民的身后。至于前面的夏言,一边走着,一边还继续问着一脸优越和趾高气昂的韩建民道:“韩大少,既然你和陈书记那么熟,为什么会没有见过夏书记本人呢?”
“你以为夏书记是你姐夫,想见就见?”韩建民没好气的说,“像他这种如此年轻的书记,哪一个不是低调的做人做事,以免给家里带来麻烦,而且他的家庭背景也会帮忙删去一些不必要的信息,比如互联网上的照片,你就算拿百度搜都搜不到,所以没有亲眼见过,根本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
“对了,”韩建民突然想起什么一般,低声警告夏言道,“你这个体制新人,待会见到陈书记别1uan说话,说出问题了谁也救不了你,明白吗?”
夏言点头:“明白,等你介绍就是了。”
听着韩建民的话,郁浮萍在后面无奈的摇头,眼前的一幕让她想起了四个月前,在庐江的金海岸酒店,当时似乎也有那么一个在台上洋洋得意的人,虽然情况不一样,但是夏言的应对手段好像都差不多。一样的睚眦必报,一样的打还巴掌,只不过和那次不一样的是,上一次是夏言自己出手打的,而这一次是这个韩建民自己给自己招呼的巴掌。
这个建设启动仪式的现场并不算大,所以很快的,韩建民就带着夏言和郁浮萍找到了陈伟,正像之前韩建民说的那样,这位陈书记,正在和庐江商业协会的董事陈创福,还有洋浦实业的董事长韩勇。
韩建民虽然心里有些打鼓,但为了在郁浮萍面前表现一番,他也就豁出去的率先走了过去,可还没等他开口,就见对面那三人朝自己这边看了过来,韩建民当即一愣:难道哥太拉风了?
不过事实显然不会像韩建民预想的那样,就在他一愣神间,陈伟和陈创福还有韩勇就一齐迎了上来,嘴里还说着“夏书记好”之类的话语。
这一下,韩建民完全傻了,他虽然有些富二代的纨绔,但并不笨,显然明白自己父亲还有那个陈书记是在喊谁,除了自己身边那个和自己一般的年轻人不会再有别人了。
原来他就是那个年轻的开区党工委书记夏言?
韩建民联想着自己刚才在对方面前对体制政治侃侃而谈,一副居高临下教育雏儿的架势,可是就自己那点道听途说的把戏,哪能在这个创造了升迁传奇的夏言书记面前卖nong啊说好听点叫不自量力班ménnong斧,说难听了就是他一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独自耍猴行为,而且自己就是那只被戏耍被围观的猴。
想到这里,韩建民突然很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他不敢回头去看夏言和郁浮萍的表情,虽然知道他们可能大人大量,并不会怎么讥讽他。
“夏书记您过来不知是有什么指示吗?”陈伟卑声躬身的问。
夏言摇摇头,指着身旁的韩建民道:“我其实没事,只是这位朋友说要帮我引见一下陈书记,好为我铺垫一下升迁的道路,我就过来了。”
夏言此话一出,现场所有人的脸sè都变了,只不过陈伟是担心和愤怒,韩勇是惊讶和害怕,至陈创福是哑然失笑;至于另一边的韩建民,他的脸sè依然尴尬,而郁浮萍,则是无奈的摇摇头。
作为洋浦实业的董事长,韩勇手上有好几个经济项目等着开区党工委批复呢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韩建民因为一些狗屎的jīmao蒜皮的xiao事惹恼了新上任的夏书记,进而导致几个项目的破产,那损失的资金,可是要以千万来计算的。所以他当即便破口大骂道:“你这个xiao畜牲,在夏书记面前1uan说什么呢?”
说完,韩勇就转头恭敬的给夏言递上一支烟,赔笑道:“夏书记您别介意,我家孩子实在缺乏管教,如果说错了什么您别往心里去。”
夏言不给面子的没有接烟,直接道:“韩董不用这样,洋浦实业的那几个项目是归经济展局管辖的,我只是党工委书记,只抓干部管理,这些具体事务和我没有关系。”
听到夏言这话,韩勇的冷汗当即就流了下来,作为一个商人,他与官员打jiao道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狗屁党工委只抓干部管理,不介入具体事务,那都是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毕竟如果书记不管具体事务的话,那夏言为什么还要拼命构建一个开区融资平台?
当然,这些话韩勇是不敢说出口的,他只能赔笑道:“夏书记这是说的哪里话,如果没有夏书记的正确领导,这些事情哪能做得这么成功?”
韩勇如是说着,同时对旁边的韩建民怒斥道:“你这个xiao畜牲,还不赶紧给夏书记道歉”
韩建民也不是不能看清局面的主,所以在听到自己父亲的话以后,也碍不得什么狗屎面子了,当即就躬身到夏言面前,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那声音响的,让周围的人都心头一跳。同时韩建民哭诉道:“夏书记,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有眼无珠,请你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吧,饶过洋浦实业吧”
夏言眉头一皱:“这话怎么说的?洋浦实业是很好的民营企业,党政干部是不能介入企业运营的,我怎么饶?”
韩勇见夏言眉头皱了起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顿时抬起一脚就朝韩建民踹了过去:“你这个xiao畜牲真是连话都不会说了”
韩建民就像是死猪一样的被自己的父亲踹倒在地上,抬起头,正好看见郁浮萍无奈的笑容,韩建民顿时心灰意冷,知道自己这辈子也不可能和这朵绝美的鲜hua有任何的jiao集了。
另一边,当韩勇不解气的想多踹几脚时,被夏言挥手制止了:“年轻人不懂事也是正常的,这次的事情就当是给他的一个教训吧,我那边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陈书记,这边你先帮我招呼着。”
“夏书记请放心,一切有我。”陈伟说。
夏言恩了一声,再也没去看地上的韩建民一眼,转身就走,至于郁浮萍,她本身就是与世无争的xìng子,见到夏言走了,她自然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于是,也就跟着夏言走了。
只是,在她转身走了没多会,郁浮萍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韩勇的怒吼和韩建民的哀嚎,顿时郁浮萍心想:如果他们俩这样的情况可以算是情敌的话,那么韩建民显然是给自己挑了一个不可能战胜的对手,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