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于头出尾使的巧劲,看似杀气凌凌,实则只伤皮肉不伤筋骨。江水遥仅是挨了四五下后臀部便已经微微肿胀,急忙从纳戒中取出不少无阳藤递出,怪叫着服软道:“我错啦!我错啦!您老消消气!甭给我这种见识短的小子一般见识。”
老于头重哼一声,吸入无阳藤后瞬间化为一个杵着拐杖拖着长尾的老者,仍是不解气的挥着拐杖打在江水遥屁股上。
不仅陈百草瞬间傻了眼,就连狼狈从海里挣扎出来的胡宁顿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作甚?
老于头打着打着咦了一声,随即收回拐棍改用尾巴拍打,也不仅限于江水遥屁股上,黑尾连击九次,江水遥身上瞬间迸出数道雷电直冲云霄。江水遥脸色大变,只觉魂心宫微微发颤,明显可感觉自己境界跌回了十转武徒镜。
老于头收了尾,抬出一股柔和之力把江水遥扶正,严肃道:“百丈之台,起于垒土。懂得借力虽是好事,但武徒修士两镜同样也是打好根基的时候,如此借力突破,就不怕日后根基不稳面临大厦将倾的危机?”
“凝神!借潮汐之力感悟!”
老于头伸着拐杖朝着天空一阵挥舞,那九道从江水遥体内迸出的雷电汇入半空中雨云,蓄势待发。老于头又飞速在江水遥身旁画下数道铭文,以江水遥为中心,磨盘大小的圆形阵法瞬间亮起,地面升起的红芒透过江水遥身体直冲云霄,与雨云相聚后又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
江水遥头顶下着雨,红芒成火线,雨滴含雷劫。似彼此交融,似泾渭分明。这团雨,随着潮汐一紧一慢,浇在全身。
一旁的陈百草看傻了眼,暗叹了一句江水遥气运逆天走到哪都能遇到高人相助后便退得远远的,细细观摩这从未见过的火雨。
胡宁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还没来及说话,老于头便已扭过头将他打量了一圈。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实力?老于头只是随意一瞥,胡宁瞬间觉得自己全身修为已被对方看尽看穿。
老于头轻咳一声,胡宁静若寒蝉!
“承天剑宗的小子?不用紧张。抓江水遥过去可是为了解除他与离采薇的生死契约?”
胡宁闻言,瞬间肯定这人便是当时离采薇在宗门内提起的那条修为高深的大鲵。当时宗门顺着大鲵、狐妖、阵法三个线索找了数月,最终勉强可以肯定,离采薇口中那条大鲵应是百年来几乎不露山水的鲵天王——于敬。
承天剑宗对于敬的情报仅有三个字。
神王镜!
诸如四转悟意镜的叶怀,三转悟意镜的柴阙已可以称得上是南承州的顶流,但与老于头的神王镜修为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神王镜,说句不客气的话,想要将南承州彻底掀个底朝天,完全就是轻而易举。
对于于敬的来历,承天剑宗无从得知。就连宗主叶怀当时看到神王镜这三个字后才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脑门,想起这位曾经让他一度惊恐了许多年的人物。
胡宁深鞠一功,沉声道:“采薇师妹若有得罪之处,胡宁愿替他偿还,只是恳请于老前辈替他们解了那契约。”
“契约无解的事老头子已经告诉过他们,咋就不信呢?”老于头摇头说了一句,随即调笑道:“离采薇是你的心上人?”
胡宁俊脸微红,闷不吭声。
老于头解释道:“我和江水遥赶到祭坛时离采薇神魂已彻底融入阵法,除了继续进行契约并无选择。多说一句,那个献祭铭文并不是出自老头子之手。之所以告诉你们契约无解,是因为以老头子的水平琢磨了这个献祭铭文四五年也没有办法,那南承州中便没有生灵有破解的办法。”
胡宁神情微微沮丧,望着正在龇牙咧嘴的江水遥一言不发。
片刻沉默后,老于头忽然问道:“杀又杀不得,留又留不得,纠结不?”
“不纠结。”胡宁扭头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南承州既无破解之法,那我便去中炎州,去北络州。世间之大,总能寻到破解之法。”
老于头一屁股坐在沙滩上,玩味道:“所以你明明瞧出江水遥借雷劫之力突破修士镜的方法不可取却也不出声,便是为了让他有朝一日道基崩塌,这样自然就不会被摆在血衣魂宗与承天剑宗死战的位置上,离采薇横竖都要死的局面也能暂时破解?”
“非亲非故,两宗又是死敌,我为何要出言提醒?”
“把他带在身边,难道不是为了保住他?”
“暂时而已。解除契约后无论他修为到了什么地步,我都会放他离去。要战,也是光明正大的战上一场。”胡宁扭头望着老于头,目光灼灼:“何况修习之人,难道眼光只能放在两宗相斗上?放在儿女情长上?”
老于头眼神深邃,点了点了头:“你且去吧!江水遥接下来的去处,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