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他竟然说她是骗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说什么?”
“不要再装了!你以为我到现在还不知你做了什么吗?"他火大的说,想起那些男人说她从一开始就是设计好的,一想到从头到尾,她就是刻意接近他,设计他,他就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额头。
她还在发愣,心都还来不及痛,就听到他完全把她当犯人质问的话。
“我做了什么?"范怡侬顿了一下,开始觉得心在碎裂,奇异的是,她竟然还听到自己的声音,仿佛她的灵魂抽离了身体,气若游丝的问:“你凭什么骂我骗子?你以为我做了什么?”
“我以为?"他一脸愤怒的说,"我可不觉得到处在传的事情会是我以为!你利用钟妈、利用我妈接近我,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亏我妈还以为你是怎么乖巧懂事,结果你全是装的,你可真行,把我们全都耍得团团转!”
“我没有"因为他那声声刺骨的指责,她喉头一哽,泪在瞬间涌上眼眶。
“你敢说你认钟妈当干妈不是最近才认的?你敢说你这身打扮不是存心装的?你敢说你没有处心积虑设计这一切?”
“我不是这样的侬侬咬着下唇,泪水夺眶而出,她想辩解,却被他给打断。
“省省你那些伎俩,要钓金龟婿,你尽管找其他蠢蛋去!”
他说完转身要走,侬侬见状,泪流满面心急的抓住他,想要把前因后果说清楚,"浩霆,你听我解释”
他觉得心痛,为她慌然流下的泪,可是他却更气自己那一时的心软,他咬紧牙关,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不值得。
他冷着脸看着她紧抓着自己右臂的小手,狠下心道:“范怡侬,不要弄脏了我的手!
她在瞬间僵住,就这么一句话,她如遭雷击。"你说什么?"她抬首,满脸泪痕。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有一时的不忍,却有更多的不甘和被骗的怨怒,所以他拔下了手中的订婚戒指,扔到了草地上,然后他听见自己冷声一字一句的说:“省省你廉价的泪水,你让我觉得恶心,放手。”
她看着那掉落地上的订婚戒,呆了一秒,然后慢慢睁大了眼,"我让你觉得恶心?我让你觉得恶心!我让你觉得恶心!”
她一句说得比一句大声,跟着她终于放了手,或者应该说,她狠狠的推开了他,气急败坏的推开了他!
被了,她受够了,她已经自卑够了,这个混帐有什么资格骂她?他才是该死的那个人!
范怡侬推开了他,然后歇斯底里的开始拿皮包打他,一边破口大骂一一
“你以为我为你做了什么?你这个该死的混帐王八蛋!神经兮兮的洁癖男!"她边打他边骂。
“我让你觉得恶心?你以为你又是什么?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你才让我觉得恶心!我是骗子没错!我骗了你、骗了钟妈、骗了我的好友。骗了全世界的人。也骗了我自己!你这个该死的王八蛋!"因为太过激动,她手里的皮包脱手飞出,里头的化妆品顿时散落一地。
“我是个笨蛋,才会真心为你学化妆!"她气愤地拆下头上的发簪丢过去。
“我是个傻瓜,才会为了你去学穿衣!"她脱下其中一只咬脚的高跟鞋丢了过去。
“我是个白痴,才会为你学煮咖啡,烫了手还得笑自己拙!"这次是另一只高跟鞋。
“你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吗?你以为我整天闲闲不工作的吗?你以为有哪个神经病会无聊到这样来自我苦吃?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除了要背一堆从来没见过的化妆品,还得努力装淑女!你知道什么是腮红?什么是乳液?什么是睫毛膏?什么又是粉饼吗?你知道我为了你,每天早晚要在镜子前面各待上一个小时、每三天要敷一次脸、每隔一星期还得跑护肤中心吗?你知道整天要穿着那些高跟鞋有多痛苦吗?你知道我为了要穿那些鞋子,脚后跟磨破了多少次吗?"她握紧了拳头,气愤地对着他咆哮。
“是!我是个骗子!"她火冒三丈的吼道:“你以为你自己又高明得到哪里去?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做吗?如果不是你们男人老爱以貌取人,我犯得着这样委屈自己、这样低声下气吗?你敢说如果我没有打扮成这副模样,如果我没有装成你眼中所谓的淑女,如果我没有穿得漂漂亮亮,你会看我一眼吗?
“是!我的确是个骗子!"她忿忿的抹去脸上不断滑下的泪,怨怒的道:“还是个愚蠢到极点的骗子,所以才会处心积虑的接近你。想尽办法的讨好你。费尽心思的装淑女!才会以为你就是那个会真心爱我的男人,才会为你改变自己!
“是,你了不起,你厉害,你高贵得无法匹敌,我不过是路边的小花,没有高贵的气质,也不是什么鬼淑女,我是个骗子,会弄脏你的手,下贱得配不上你!"她气急败坏的吼着,眼角波光闪闪,用力的想拔戒指,一下子拔不下来,她气得直跺脚,眼眶里的泪都给跺了下来。
吕浩霆被她这难得的河东狮吼给吓愣住,直到这时才稍稍的回过神来,见她在拔戒指,他莫名其妙的心慌,方才接收到的讯息还没完全消化完。他想伸手阻止她,却见她顾不得手痛,硬生生的将订婚戒从手指上给扯了下来。
“吕浩霆!戒指还给你!你尽管拿去送你心目中的标准淑女,我祝你和她永偕白首,希望等她人老珠黄年华老去的时候,你不会和她相对无语!”
她用力的将订婚戒指朝他脸上丢去,说完一转身,流着泪、光着脚,就气冲冲的离开了。
戒指从空中飞过,锐利的边缘划破了他的脸颊,然后滚进了草堆里。
吕浩霆楞愣的瞪着侬侬有如马雅女战神般,神勇地打着赤脚穿越马路的背影,半晌回不过神来
许久之后,他看着侬侬散落一地的物品,他蹲坐在草地上,转而瞪着那些东西发愣起来。
一直到太阳西下,天色泛着橘红光芒,他才开始拿起她的皮包一一收拾起那些散乱的小东西,她的口红、吸油面纸、粉饼、零钱包,还有两张纸。
他摊开那两张纸,只看到其中一张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化妆程序,另一张则写明了煮咖啡的方法,还有如何分辨各式各样咖啡豆的特征和办法。
两张纸因为常常被人拿着看,边缘都起皱了,上面空白的地方还让她用更小的字注明了些微的细节。
他的心一阵抽紧,知道她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他捡起落在不远处的高跟鞋,也心疼的发现在脚踝处的确有着磨破脚的点点血迹
懊死!
发愣的瞪着那双鞋和那两张纸,吕浩霆发现自己实在混帐到了极点。
夕阳逐渐西下,夜幕低垂,他坐在公园草地上开始认真思考所有的事情。
当范怡侬光着脚,倔强的脸上还带着泪痕,满身狼狈地出现在咖啡店门口时,白云同情的看着她,却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笑了笑。
“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讶异呢?"她说。
侬侬吸了吸鼻子,神色自若的打着赤脚走进店里,忿忿不平的自嘲:“因为我一向是个笨蛋,笨蛋会做蠢事!
“你就这样走来?"白云双手抱胸,看着她那双脏得像乞丐的赤脚。
“反正我当白痴引人注目也不是第一次了!她自暴自弃的说,然后坐到了椅子上,拿了张面纸擦掉脸上的泪痕。
“说得也是。"白云嘴角噙着微笑,
从慧黠的黑眸看戏似地闪着灵动的光芒。
“喂!"侬侬不高兴的发出声音抗议。
“好,不落井下石。"白云笑笑,同意收兵,只道:“既然你失恋了,我找大家来开个失恋庆祝会吧。”
“你怎么知道我"她一时哽咽,只眼又迅速堆积泪水,后面的话全说不出来,只听她哇的一声,突然就抱着白云的脖子哭了起来。
白云拿她没办法,苦笑了一声,只好拿行动电话一听见侬侬那震天价响的哭声,就自动挂上电话来店里报到了。
晚上七点,全员到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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