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失色,两个连跳,跳出了银鞭的攻击范围。
周刚眼前一黑,心口一冲,哇的一声突出一口黑血。再看左掌掌心,已给鞭梢的百毒内丹烧得黑成了炭球,半分知觉也没有了。
他吃力地从死尸之下爬了出来,摇摇晃晃站起身,垂着左手,怒目瞪视惠弥轩。
惠弥轩看到了周刚的坏手,先惊后喜,她放声浪笑:“周帮主好生急色,要看奴家的腰自管张口,怎么这般凶神恶煞地撕扒?”
周刚这一次赌了全盘,本想着将敌手尽数打发了,未算到还是留下了最会祸害人的惠弥轩,看着她放浪的形骸,气血一阵翻涌,毒质加剧扩散,整个左膀已经完全麻木了。
他神志越来越昏沉,心口狂跳不止,只能强自压制,硬挺着脸上不露出颜色。
他用右手虚指惠弥轩:“贱妇少要废话,就剩你一个人了,说,你想怎么死?”
惠弥轩咯咯浪笑:“周帮主哪里话来,既想看奴家的羞体,又打打杀杀的,真叫奴家不知如何是好,照我说,你的毒应该也快侵入脑髓了,莫不如你和奴家两下相好,奴家这就给你解了毒,咱二人郎才女貌,这江湖上哪个还敢不听你我的号令?”、
周刚直气得发黑的青筋根根暴涨:“放你娘的狗臭屁,你这千人骑万人压的臭**,明年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言罢强行运气,单掌向惠弥轩推去。
惠弥轩不敢托大,急忙凝神应付。
周刚虽然中毒,奈何底子深厚,即到如今这般困境,仍将惠弥轩逼得连连后退。
惠弥轩不得不暗运内力,将百毒内丹浸出的毒汁吸出口腔,嘬了一口唾沫,瞅准空当,猛地向周刚面门喷去。
周刚千虑万算,饶他在江湖跌打几十年,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招数,他自以为百毒内丹连着鞭子掉在地上再没了威胁,却万万没想到惠弥轩还留着毒唾液。
他堪堪逼开一大口唾沫,却无论如何避不开唾沫星子,几星唾沫站在脸颊,登时眼前发黑,脚下踩了团棉花,摇摇晃晃苦苦维持平衡。
惠弥轩趁机捡回了银鞭,回身抖手,一鞭子狠狠抽在了周刚背上。
周刚再也支撑不住,天旋地转地重重栽倒,心中一凉,恐怕今夜难逃一死了。
惠弥轩彻底控制住了局势,倒也不急着要周刚的性命,看他挣扎着还要起身,一脚踹了过去,又将他踢倒。
“好言相劝你不听,非要给你来硬的,本来可以快快活活鸳鸯戏水,搞成这般模样,老娘只好霸王硬上弓了,可惜了你几十年的苦功,到头来还不得给老娘吸得干干净净!”
周刚强忍疼痛与晕眩,支撑着再次爬起:“**休想得逞,我便自断心脉,也绝不与你行那苟且之事,妄想周刚同流合污!”
惠弥轩咯咯浪笑:“你这话好不熟悉,倒像是听谁说过似的?”
她故意沉思,而后恍然:“哦对了,周柔想当年也对我说过这话,她说遴甄坊清清白白宛若莲花,绝不会与我炼贞坊同流合污,啧啧啧,你倒是看看,你们周家的巾帼豪杰最终折在了谁手里,你们那么的骄傲,那么的不可一世,现在倒是谁站着谁躺着,得罪我,你们有命还么?”
周刚听到惠弥轩提起周柔,心中悲愤交加。
妹子的大仇未雪,自己这又算交代了,难道说这**子当真是周家的克星?
若论真实功夫,便十个惠弥轩绑在一起也抵不过自己一条胳膊,偏偏她使的毒异常凌厉霸道,竟能逆着经脉洪流不断地反行。
然而最可怕最防不胜防的,是她胸腹中比蛇蝎更毒的心肠。
半年多时间里,五帮十二派倾尽全力压制炼贞坊,貌似大获成功,实则并未伤到她的根基,却叫反咬了一口,以邪淫分化了不少帮派。
如今落到如此地步,真是英雄末路,此刻毒已攻脑,左右无援,还有什么能够挽回局面的?
周刚心念一灰,心中一口气登时散了,身子软绵绵塌下来,颓丧地跪坐在地砖上,再也没有了统御群雄的豪气。
惠弥轩看着周刚的样子,心中狠出了一口恶气,本想一鞭将他脑壳开花,脑中突然闪过一丝邪念,便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
“堂堂五帮十二派统御江南武林的雄主,怎得这么吃不起跌打,我劝你也不必颓丧,我有言在先,只要你肯同我强强联合,我便给你解去了毒,此后莫说是大宁,便是寰宇四海,又有哪个能拦得住你我?怎么样,你几十年的俊功夫没了可就可惜了!”
毒已入心,周刚神魂迷乱,已如换了个人一般,昏昏沉沉中只想着活命,勉强抬起左手,接过药丸一口吞下。
蓦地眼前白光一闪,多年的修炼叫身体应激向右一避,左肩却一凉,黑死的手臂不知怎的掉在了地上,瘆人的黑血疯狂喷溅,一阵剧痛传来,再就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