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男女早就苟且不堪了,这个能不替那个说话么,宰了他俩!”
“你在现场怎么了,老子当天也在现场,怎么就看到是这王八蛋猥亵了周老板!”
啪的一声脆响,说这话的帮众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登时肿起五个指印。
周刚倏然来去,此时已坐回座上,死瞪着那人:“嘴里再胡说八道,下次就不是摸摸脸了事了!”
周刚此刻面沉似水,但是却心乱如麻。
周氏兄妹从小便失去了爹娘,周刚好不容易将周柔拉扯到八岁,为进山学艺,一错念间将世间最爱之人托付给了一个人面兽心的朋友,叫周柔身心吃尽了苦头。
后来周刚艺成下山,得知妹子的遭遇后怒发冲冠,痛痛快快一刀杀了那禽兽,气是出了,却未计后果。
其时那人已混迹于官场,虽非大红大紫,也称得上左右逢源。这一出事,官面上缉拿周刚的海捕文书铺天盖地卷来。
周刚本要和官府硬抗,耐不住妹子苦劝,终于潜形隐踪混迹江湖去了。
官府拿不到周刚,索性去找周柔的晦气,五次三番地为难。周柔历经磨难,早养成了刚毅的性子,面对官府的纠缠,硬生生抗了下来。
时间一长,自有人顶上了那人的位子,官府也不能真把周柔怎么样,事情渐渐也就淡了。
周柔经此一难,愈发变得强大,之后便成功创办了遴甄坊,成为钟玄乃至整个大宁炙手可热的私馆,时常还接济周刚一些。
周刚总觉得亏欠妹子,发誓定要扬眉吐气补偿亲人。后来周刚在五帮十二派中渐渐上行,回头照顾了妹子不少,却在一件事上始终难以释怀。
周柔经历年幼的**后,再也不肯信任男人,宁可叫自己没有后代,此生也再不会亲近任何一个男人。
周刚始终觉得亏欠妹子,待坐到帮主之位后,便想尽办法开导她,本来已有了些眉目,偏在这时传来妹子惨死的消息。周刚五内俱焚,发誓要杀尽炼贞坊和泼教一鸡一犬,更将齐骏列为一等一的仇敌。
然而泼教在黄石山剧变之后,一夜形近瓦解,寻到三三两两的教徒杀了,根本没有复仇的滋味。而炼贞坊在受袭之后,忽而化整为零,一个个**钻到不知哪里去了,惠弥轩更是寻遍大宁找不着。
周刚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今日可算逮着了齐骏,本想亲手剐了他祭奠妹子,而他又不是不讲道理之人,说来说去,齐骏确实没有直接造成周柔的死亡,但他终究别不过这股劲去,纠结了半晌,起身对天而言。
“黄天在上,厚土在下,列位祖师明鉴。”
他恭恭敬敬朝西方跪拜了师门,续道:“周柔惨死,正凶至今未获,眼前这人虽说没有逼迫周柔,但周柔也是因他之故受难。周刚一介武夫,并不懂得什么王法,只知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他转回身来,伸手指点齐骏:“请列位祖师明鉴,此间周刚起誓,任此人挑选兵刃,若能胜得后辈一只肉掌,那便是老天爷说他无罪,若他有罪,便立毙在后辈掌下!”
“比武定罪”乃是江湖上不成文的规矩。若在控方查无实据而又占便宜的场合,被控方可以提出比武的要求,谁赢了就按谁说的算。
周刚此刻主动提出“比武定罪”,又承诺自己只用单手,齐骏任意挑选兵器,已算给齐骏很大的机会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钟楼前登时一片喧哗。
五帮十二派中激进者咋呼着为帮主助威,辱骂着吓唬着贬低着齐骏;持重者低声劝周刚报仇事大,还当全力以赴;令有零星几个冷眼旁观者,也不知是笃定周刚稳操胜券,还是想看看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一时间大钟之下吵吵嚷嚷,杂乱的声音回荡在巨钟内部,震出“嗯嗯”的低声,它仿佛寂寞了太久,很愿意看这场热闹。
周刚一抬手,喧闹登消,他死盯着齐骏。
“你即已落到五帮十二派手里,取你小命实在易如反掌,然而周某并非胡搅蛮缠之人,你又与周柔的死抹不开关系,周某划下这道,你走,或许有一线生机,不走,则十死无生!”
一旁早急翻了云非雪:“这不公平!”
周刚冷笑两声:“不公平?那周柔的死就公平啦?”
云非雪硬挺着一口气维护齐骏。
“你周大帮主神功盖世,便一只手也畅行大宁,齐骏内伤未复,功力尽失,你这法子既要他命又羞辱他,这是江湖第一大派响当当一个魁首的作为么?你若真是如此一个假冒英雄混账老大,我明白告诉你,周柔是炼贞坊杀的,你要杀齐骏,不如先杀了我这个炼贞坊的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