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漏了风声。
不用猜,齐骊肯定是给靖宁军的细作发觉了行踪,一发将她也掳了过去,为今只有希望齐骊明白大局,一口气伪装到底,千万不能和齐骏相认,否则兄妹两个凶多吉少。
再在听雷城呆下去有如坐以待毙,既然已经捅破了窗户纸,寂磬一行势必难免。
齐枭当下点起“听雷七绝”,做为第一批队先行赶赴寂磬,随后倾尽全城武师作为后援接应,另请商会连络红原城交涉供马之事,一旦齐枭救援得手,立刻便将红原城的骑兵全数武装起来。
临行前,齐枭谆谆嘱咐留城驻守的次子齐骕,凡事多和商会商量,务必维持听雷城的正常运转,等自己顺利归返。
听雷城武师倾巢而动,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走路。
齐枭带先锋晓行夜宿,沿着长林与戈壁间狭长的走廊东下,由节朱山北麓渡过咽罗河,转而向北进入鹿猩山谷地,由涸盐城东拐,寻到出口离着寂磬最近的南沙川陉接近了靖宁军大营。
早已候在山包上的商队联络人接着齐枭,将最近的情况向他汇报。
靖宁军与河北军对峙形势并无大的变化,两军阵前也没有大规模的接触,但红原城方向却有了坏消息。
原红原城城主,大宁方山公爵石立胥叛逃,投靠了河北,此人现今正在寂磬城中,作了樾阳侯朱镇幽的座上宾。
然而另一则密报显示,石立胥投靠到了靖王的麾下。
石立胥到底心向哪方,商队也看不清楚。
齐枭哪里去管石立胥的闲事,他一心一念只记挂着失陷在靖王手下的一子一女身上。
当下询问有没有齐骏齐骊的消息,联系人摇摇头,这是一等一的大事,要有消息,第一时间就会和齐枭讲的。
齐枭闷闷地出了口气,看来非得到靖宁军阵中走一遭不可了。
“高犁文确定在营中么?”
“确定在,他的寝帐位置也大致摸清了,在联营的东北角,守卫最森严处就应该是他的行营。”
五里平路在绿林好汉的脚下根本不算事,片刻功夫已接近靖宁军左军寨栅外的壕沟。
方才在高处已将营寨打探清楚,连营呈倒“品”字形分布,正南大营没有营墙,只以拒鹿简单围挡,前后左右数条通道大敞。
靖宁军前锋精锐枕戈待旦,一旦有警报,瞬间便可上马御敌,营区内外巡逻队频繁走动,四岗八哨锁定东西南北,便河北军也不敢接近,何况区区几个齐家人。
西北大营与东北大营互为犄角,为正南大营牢牢撑着腰。
两座大营木墙高耸,墙外挖有荆棘壕沟,沟与墙之间又立着三道拒鹿,营墙上下巡逻队半盏茶时间巡视一趟,开门口只有正南正北,想走门恐怕没戏。
不过齐家人都是高来低去之辈,营墙刺沟并不能阻挡,唯一要避开的就是巡逻队。
仅半盏茶时间,齐家六人悄无声息地翻进了东北大营,瞧准了中央最大的一顶营帐,蹑足潜踪靠了过去。
避过三道内营巡防队,齐枭已接近了中央大帐,此刻虽是丑末时分,帐中仍亮着灯火,隐隐有人影晃动,近卫队分三层牢牢护住大帐,看来高犁文正在帐中与人商讨战策。
按照预先设计好的几条计策,如果能确定高犁文之所在,防御又不十分严密的话,便以“七绝”发动佯攻吸引近卫,齐枭出其不意地控制住靖王,再以他为要挟换出齐骏齐骊。
看帐外近卫队这阵势,高犁文十有八九便在帐中,齐枭果断发令,潜伏在大帐四周的五名“七绝”同时发难。
第一波暗器打将出去,削没了近卫队第一层,当报警哨音响起时,“七绝”已近身同近卫接触上了。
报警哨音唤醒了密集的梆子声,整个东北大营似乎瞬间醒了过来,火把由星星点点变作密密麻麻,一层层兵丁向“七绝”所在的位置裹了过来。
靖宁军军纪也端的严整,纵使遇到偷袭,除了发号施令的将官喝令外,全员兵卒无一个嘈杂的。
“七绝”的任务是吸引靖宁军的注意力,是以他们抱团合力,纵然兵卒越聚越多,但能与之接触的始终就是内圈的十几个人,以他们的功夫足以自保。
靖宁军果然中计,帐前只留下一小队人防御,其余人等尽数围剿“七绝”去了。
齐枭看时机已成,从躲藏之处挺身弹起,瞬息之间已欺近帐口,他手下毫不留情,掌随身至,落身出五掌,将挡在帐口的五名近卫一一拍飞。
再起再落处,已闯进了大帐之中,他也顾不上细看帐内情形,见烛光旁大帐正中坐着一位,一爪抓去,已然扣住那人的大椎,接着翻身将他挡在身前。
“都别过来,小心要他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