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钰见陆展元斗了这么久,竟然出手还这般厉害,一招之间就将七名师侄摔倒,不由得心惊无已,长啸一声,带动十四个北斗阵,重重叠叠的联在一起,料想你人纵然内力再强十倍,也决难同时抗衡九十八人。
陆展元一见对方阵势变换,竟然九十八人全将左手一一相连,心中大骂对方无耻,却是知道自己绝对难以抵敌,当下不敢与众道强攻硬战,只展开轻身功夫,在阵中钻来窜去,找寻空隙。他东奔西跃,引动阵法生变,只一盏茶时分,已知单凭一己之力,要破此阵实在是难上加难,不,确切的说是痴人说梦,绝无可能。
再斗片刻,眼见阵势渐渐收紧,从空隙之间奔行闪避越来越是不易,陆展元已然生出了逃走的心思,自己又没有杀那周伯痛,断不能在此枉送了性命,不然岂不是大大的憋屈!可惜陆展元屡次想凭借步伐身法窜出阵型,或当头跃出,都被全真七子,堪堪拦住。
陆展元走投无路,被逼的火大,自己招招留情,不愿多杀一人,待真相大白之时,不至于与全真水火不容,可此时境地,若还留情的话,自己怕是要殒命于此了。突然想到擒贼先擒王,顿时将那重剑横扫,迫开近身的道人,然后直向阵中心的马钰奔去,哪知这阵法的奥妙之一,就是引敌攻击主帅,各小阵乘机东包西抄、南围北击,敌人便是落入了陷阱。
陆展元只奔出七八步,立感情势不妙,身后压力骤增,两侧也是翻翻滚滚的攻了上来。他待要转向右侧,正面两个小阵十四柄长剑同时刺到。这十四剑方位时刻拿捏得无不恰到好处,竟教他闪无可闪,避无可避。
陆展元身后虽然险境明显,但他心下已不愿再躲来躲去,更是烦躁怒气渐盛,心想:"你们纵然误认我是杀害周伯通的凶手,要报仇也得查探清楚,而且出家人慈悲为怀,怎么招招下的都是杀手?难到非要了我的性命不可?狗屁的正派第一大教!"
气恼之下忽地斜身窜跃,右脚飞出,将一名道士踢了个筋斗,眼见右腰七剑齐到,他右手重剑挥了出去,八剑相交,喀喇一响,七柄铁剑每一剑都是从中断为两截,而执剑的七个道士,右手亦喀嚓一响,同时折断。陆展元手中重剑虽然无锋,但他内劲运上了剑锋,又力大剑沉,对手七剑与七手怎可能不一齐震断。
那七个道人惊得脸如土色,只一呆间,旁边两个北斗阵立时转上,挺剑相护。陆展元见这十四人各以左手扶住身旁道士右肩,十四人的内力已联而为一,心想:"小爷我受够了这憋屈的鸟气,且与你斗斗内力又如何?"当下重剑剑挥出,对上了第十四名道士手中之剑。
可就在他的重剑碰上对方铁剑之时,身后两翼各自又有十四把铁剑贴了上来,陆展元此时重剑上的内力已然与对方抗上,根本无法收力,勉强将内力收回,定会被对方趁势而击,重伤自己。
陆展元倔强起来不管不顾,心中一横,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重剑上内力不但不收,还又加大两层。砰!呲呲...陆展元一剑将那十四个道士击的倒飞,远远摔在地上,但同时身上亦被刺或削,竟受了不下十剑,伤口深浅不一,鲜血喷洒而出,若不是他"千影步伐"的诡异,极力避开了重要部位,只怕此时他已经是一具尸体。
陆展元大惊,进退无路,彷徨无助,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临死前一般的感觉,他心中憋屈至极,自己怎么那么倒霉,难道再世为人,仍逃不掉冤死乱剑之下的命运么?陆展元一甩头,自己绝不允许自己再那么毫无意义的死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好多挂念着自己的人在等着自己呢。
当下突然叫道:"停!我有话说!"马钰虽然心中甚怕陆展元再象上次一样,故意拖延时间,但见他已是满身伤口,血染衣袍,又心生不忍,只觉得他应该不会再有力气偷袭,便一挥手停下了阵势。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陆展元身受重伤,马钰却是不敢上前,仍保持着阵型,言道:"你也莫怪我全真教不讲江湖道义,这是在做生死仇斗,顾不得那许多规矩,如今你已伤痕累累,精疲力尽,贫道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免得被乱剑刺死,落个凄惨下场。"
陆展元嘿嘿一笑,尽显傲气与悲壮,道:"你全真教号称武林第一,没想到全真七子均是不明是非,听信谗言的糊涂虫,我陆展元虽不才,却也是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若真是我杀了老顽童周伯通,便死亦死得,何所畏惧,但如此被冤枉而死,实在是心有不甘!哈哈...真是可笑啊,因为一个骗子的一句谎言,我们便斗的两败俱伤,拼个你死我亡,难道你们就没有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妥么?"
马钰与陆展元接触亦不是一次两次,印象中虽然他嚣张狂傲,霸道无理,但却是个古道热肠的有为青年,难道当真是全真教冤枉了他不成?可是以那"铁掌水上飘"裘千仞裘老前辈的身份,定不会无的放矢,无中生有。于是说道:"这件事贫道会探查清楚,现在就请陆少侠在全真委屈几日,待贫道查个清楚之后,若当真冤枉了你,定会向你负荆请罪,若是我师弟所得的消息属实,那么就请陆少侠在终南山终老一生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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