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德义摆出的姿态,本来十分的正人君子,生生叫她吓了一跳。
回过神来,他便笑起来,也配合的露出了几许激动神色:“侍琴!好久不见了!”
汪氏嘤嘤嘤的哭了起来,一边迫不及待的跳下车,扑进了他怀里:“少爷!吴郎!我的吴郎!我好想你!琴儿好想你!”
后头站着的崔氏,那脸色都没法看了。
吴德义也很尴尬,但是又不好打断汪氏的“真情流露”,只能安慰的拍着她的背,一边道:“咱们先进去,进去再说。”
汪氏继续娇柔的哭着,听而不闻。
吴德义是一个有头有脸的成功商人,又早过了年少轻狂的时候,他没兴趣站在外头叫众人围观亲热戏码,奈何汪氏抱着不放,他这会儿又不能对她甩脸子,只能暂且不管她,抬头看了看。
唐时嵘笔直立在车边,见他看过来,才下车施了一礼:“吴公。”
吴德义点了点头,好似百感交集:“是嵘儿吧!你定是嵘儿了!”
可惜有个汪氏抱在怀里,身体都被扯的有些歪,他这个表情,就显得十分的尬。
吴德义随即向车厢看了一眼,问:“唐当家……玥儿过来了没?”
唐时玥嘴角一挑,这才出来了,大大方方的笑道:“吴老板,又见面了。”
她态度从容,仍旧平辈论交,完全没有要认亲的意思。吴德义暗暗警惕,继续百感交集的点头:“嗯。昨日我隐瞒身份,情非得已,玥儿莫要见怪。”
这个人,真的有几分聪明。
该坦白的时候坦白,该装蒜的时候装蒜,但偏偏拿捏出来,显得很君子。
唐时玥就笑了:“言重了。”
汪氏却不乐意了。
他是来找她的,她可不想让他跟唐时玥说话!于是她扭着身子撒娇:“吴郎!”
“先进去!”吴德义心说这汪侍琴年轻时娇俏可人,如今怎么有些不着调?于是又拍了拍她的肩,加重声音:“进去再说!”
汪氏这才扭了扭身体,退开身,拭了拭脸上的泪,又警告的瞥了唐时玥一眼。
吴德义松了口气,向唐时嵘、唐时玥道:“咱们进来坐坐。”
气氛实在是尴尬,吴德义进去之后,才向他们介绍了崔氏。
唐时嵘和唐时玥一齐施礼:“吴夫人。”
崔氏勉强的牵了牵嘴角,准备好的见面礼,也不知道要不要掏出来。
入了座,看兄妹俩人一个比一个淡定,也不开口,吴德义仍是只能选汪氏做为突破口:“侍琴,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
汪氏闻言,瞬间就是两行泪:“你说呢!把人家扔给一个乡下汉子,你说呢!”
她一手拉住他手,扭呀扭的,一手又抽出帕子,嘤嘤嘤的哭起来,随哭随数落,不知道有多少委屈。
说实在的,汪氏真没受过啥苦。
唐永礼是个终极舔狗,是真的把洗脚水都得给端床边那种,给她的,绝对是他能给的全部。
而唐永礼刚死的时候,家里顾及着名声种种,汪氏又大着肚子,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是维持着三房超然地位的,后来孙婆子忍不了,也只是骂,然后汪氏哭几声,又不干活。
但汪氏是真心实意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苦,直哭的气阻声噎。
崔氏瞥了一眼吴德义的表情,硬着头皮解围:“侍琴,快别哭了。那些都过去了,莫要多想,你看嵘儿这般出息,玥儿也这般能耐,你的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说实在的,这句话说的,真的是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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