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好吧,”陆远问道,“你最近忙什么呢?都日夜颠倒了。还在义乌吗?”
“没啊,我回来了。”
毛大庆也笑了起来,“本来还想着等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再约你们几个老同学老死党吃饭的,没想到你的电话倒是先打过来了。”
“回来了?”陆远一愣,“是回杭州了?”
“对啊!”
毛大庆道,“在义乌那边摆地摊干二道贩子,也算挣了点钱,但总觉得零零碎碎的,没啥前途。刚好我朋友在四季青有档口,做男装批发,说是这几年服装买卖好做,我就跟着一起干。回来也好,正好离家还近。”
“你这是回乡创业啊!”陆远打趣道。
毛大庆笑了笑,道:“主要还是常年在外,想家了。”
随后,陆远把徐璀璀要托他买电脑的事儿说给了毛大庆听。
毛大庆虽然回乡创业在四季青搞服装了,但是搞电脑的人脉和关系还在,找他,绝对比找外面的电脑商要靠谱一百倍。
毛大庆听陆远讲完,很爽快地答应道,“放心吧,既然是你同事,那咱就不能拿水货给人家。不能砸了你的面子。回头你把你同事的地址,还有配置要求统统发我,我让陈胖子上门服务!”
“那行,添麻烦了啊。一会儿我把地址和配置要求发你短信。”陆远说道。
“添什么麻烦,你这是假客气啊,远子。”
毛大庆就事论事说道,“照顾我生意啊?我又不白干,我有钱挣得。对了,我四季青那边也差不多摸熟了,咱们约个时间聚一聚,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吧!”
“好啊。好久没聚了,咱喝顿大酒。”
陆远想了想,提议道:“要不礼拜六中午,怎么样?吃完了还能去搞点饭后活动。找个台球厅打打台球啥的。”
“嗯……中午不行,礼拜六晚上吧!”
毛大庆解释道,“我们在四季青干服装的,起得比鸡还要早。每天凌晨三四点天还没亮,就要去进货,中午不睡一觉身体吃不消。”
“行!就这么说定了。”
陆远挂了电话,回了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却看见徐璀璀和罗艳琼又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议,连张大年都跟他们凑到一块儿去了。
难道还在议论他和展鹏飞、林俪的八卦?
闲的!
回了工位后他忙活起自己的事儿,等他们三人没有扎堆,消停了之后,他才在QQ上跟徐璀璀要了她的详细地址以及配置要求,用短信转发给了毛大庆。
突然,徐璀璀QQ上问道:“你怎么就不关心我们刚才在聊啥?都不见你过来听八卦。”
陆远一听她这话的意思,居然不是聊他的八卦,也是问道:“你们聊什么呢?”
“听说销售办那边出事了。”
徐璀璀瞟了他一眼,飞快地敲道,“销售一科的科长吃回扣,好像正在被厂纪委调查呢,估计要凉。”
周大成?
陆远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
虽然他也是从销售办出来的,但是对这个销售一科的科长,实在是没有什么印象。加上后来他们二科搬到了五楼之后,大家平时更是碰不到面。倒是他们二科的科长郑一鸣跟周大成打交道的次数会多一些。
不过周大成吃回扣被厂纪委调查,这可不是小事。
陆远问道:“你这消息靠谱么?这种事可不能随便到处说,万一没有这事儿呢?”
徐璀璀道:“是艳琼姐以前的同事说的,她同事就在厂纪委的办公室上班,刚刚她俩在QQ上聊的。”
照这么说,还真是确有其事啊。
不过周大成被厂纪委调查,对陆远来说没影响,一来不交集,二来不相熟,所以对这个人的命运他并不关心。但他令他在意的是,周大成被厂纪委调查的原因——吃回扣!
情不自禁地,他想起了周五晚上,老爸在他房间里说那些话了。他原本只当是老爸多余的担心,但是现在看起来,有些事他必须正视起来。
他想到,卢佩姗给了两次辛苦费,她一直说是朋友之间帮忙的辛苦费跑腿费茶水费什么的,所以陆远一直忽略了“回扣”这两个字,他总认为是友情在前,合作在后,所以这两笔钱拿到手里,也不觉得烫手。
但是,如果给他钱的人不是卢佩姗呢?而是普普通通的合作商呢?那这两笔钱的收受,明显跟“吃回扣”的大帽子就脱不了干系。
陆远的心中,第一次对卢佩姗的辛苦费有了这样的思考,甚至有了一丝丝的后怕。
当然,他不会傻到把自己拿几千块钱的辛苦费,和周大成吃的回扣去相提并论。就他目前这个职位,和这点小数目的金额,还不配厂纪委专门来调查他。
但是,这件事依旧给陆远敲响了警钟。
……
之后几天,关于周大成吃回扣被调查消息,迅速在厂办大楼里传播开来,他究竟吃了几家单位的回扣,吃了多少回扣,什么样的版本都有,反倒是把陆远和展鹏飞呷醋打架的八卦,很快给淹没了过去。
陆远也就乐得享受这样的清净,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成为被八卦的对象。但同作为打架事件的主角,陆远发现展鹏飞最近似乎行踪有诡异,他经常都不在大开间里办公,不是被秦卫明给叫了过去,就是出了外勤。
这一天早上,展鹏飞又是刚来上班不久,就被秦卫明叫去了他的主任办公室。
可是没过多久,就听到两墙之隔的办公室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又过了一会儿,就听到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似乎从办公室里出来,去了楼上。陆远隐约听见了有人喊“刘主席”。刘主席?应该是厂工会主席刘伟光吧。
听着动静,不出意外的话,展鹏飞应该是从秦卫明办公室,去了四楼的厂工会办公室。
差不多过了有半个小时,就看见展鹏飞阴着一张脸,从四楼下来回到了办公室。这家伙进了之后阴沉着脸,谁也没搭理,从自己办公桌上拿了点什么东西,又转身出了大开间。
“喂,陆远,他这是什么情况啊?跟霜打了茄子似的。”
徐璀璀指着刚走出大开间的展鹏飞的背影,低声问向陆远。
陆远耸耸肩,摊了一下手,表示不知道。
徐璀璀继续好奇道:“刚才你没瞅见吗?都把四楼厂工会的人闹下来,把他带上去了,显然事儿不小啊。”
“厂工会叫他上问个话而已,又不是厂纪委,能出多大事?”陆远倒觉得徐璀璀有些小题大做了。
啪嗒!
突然,就听见罗艳琼把手里的手机忿忿地摔在了办公桌上,惊得陆远和徐璀璀齐唰唰地看向了她。
陆远有预感,应该是和展鹏飞有关系。
果然,就见罗艳琼蹙着眉头,哭丧着脸转头看向他和徐璀璀,然后叹了一口气,怨道:“诶,小展这次麻烦大了,怕是连我都要被他牵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