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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陆是吧?快请进!”
金安国没有大厂子的架子,反而很接地气地站了起来,热情邀请着陆远来到办公室的会客偏厅。
“金厂长,你好。”陆远把名片递给了过去。
“请坐请坐,”金安国坐在会客的沙发上,认真地看着陆远的名片,赞道,“年纪轻轻就代表杭三棉厂这种国营大厂出来谈业务,小陆,年轻有为啊!”
“金厂长,您真是过誉了!”
尽管知道金安国说得是客套话,但陆远不得不佩服他讲话的艺术,有一种让人顿生好感的魅力。
寒暄一阵过后,陆远就开门见山,直接进入主题来了:“我这次过来,还是带着满满的诚意,想谈一下金盛家纺厂年需求量20吨的高密度细纱的这个业务。”
“嗯,带着诚意好,没有诚意,做不成生意嘛。”金安国对陆远的直奔主题并无意外,显然,金安民上次饭局之后,也将相关事宜都向他大哥汇报了。
金安国说完之后,看了一旁坐在沙发上的金安民一眼。
金安民心领神会,说道:“小陆啊,上次我在饭桌上就跟洪刚说了,如果低于市场价20%,我们金盛家纺每年吃你们杭三棉厂20吨高密度细纱。如果你们能以这个价格跟我们谈,我想这就是最大的诚意了!”
“金总,你应该晓得的,”陆远转头看向金安民,笑道,“我们销售二科是杭三棉新近成立的业务部门,和一科不同的是,他们是跟我们国营的兄弟单位合作,我们服务的目标客户群体是民营企业和工厂。但有一点我们是相同的,就是不能私调棉纱价,尤其是我们,必须向市场价看齐。”
“嗯?”金安民微微一怔,问道,“如果是同等价格,我们为什么要向你们杭三棉厂采购?我大可以跟我们的棉纱供货厂家合作啊。嘿嘿,小陆,你要知道,这么多年来,没有你们国营厂的棉纱,我们民营家纺厂照样机器转的动,工人能开工。你自己去杭州的几个家纺城看看,卖得最好的几款家纺用品,是不是都来自我们城厢镇的民营家纺厂?”
“是,我相信,不然金盛家纺厂肯定不缺棉纱供给,不然那怎么会越做越大,走到今天?”
陆远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说道:“金盛家纺厂不缺粗纱,不代表不缺细纱!”
“嗯?你这话什么意思?”金安民愣了一下,语气有些僵硬。
“金总,贵厂接下来的家纺用品以四件套为重心转移。懂行的人都知道,家纺四件套的原料棉纱必须是高密度细纱,规格都是40支纱起步,粗纱根本不行。”
陆远淡定地打开双肩包,从背包夹层里拿出一张A4纸,纸上面打印着一行行的字。他把A4纸递给了金安民,说道:“这是金盛家纺厂两家供货商的资料和资质,金总你看有没有疏忽漏掉的地方?”
金安民接过一看 ,面色一变,勃然大怒道:“你调查我们的供货渠道?”
“知己知彼,才能打有把握的仗啊,”
面对着金安民的暴怒,陆远心里有点紧张,但还是竭力让自己淡定下来,继续说道:“供货渠道这种事情也不是秘密,尤其是金盛家纺这种家纺大厂,找个同行随便一打听就能打听到,这属于正常的商业手段,金总。”
“哈哈哈,安民,小陆说得对,咱们金盛家纺的供货商,在整个城厢镇家纺行业里早就不是秘密了。只要有心,还不是稍微一打听就能打听到的?我看看上面都写了啥?”
金安国拍了拍自己老弟的肩膀一下,然后拿过A4纸看了起来,随后点头说道:“嗯,这个调查报告做得很详尽,也很翔实。的确,给我们金盛家纺供货的那两家厂子只有生产粗棉纱的实力,他们离生产高密度的细纱,除了设备之外,还有生产技术的壁垒。但是小陆啊……”
说着,金安国宽厚的笑容淡淡隐去,将手指A4纸往茶几上随便一撇,无所谓地说道:“这个不是金盛家纺跟你们杭三棉采购细纱的理由吧?只要不低于市场价,我想能够给我们提供高密度细纱的供货商还是有的,杭三棉厂不是唯一的选择啊。”
“是,金厂长目光如炬,我们杭三棉厂肯定不是唯一的选择。”
陆远点点头,一脸诚恳地说道:“所以我刚才说,我是带着满满的诚意来的。”
说完,他又打开双肩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递给了金安国,说道:“金厂长,我们杭三棉厂的诚意,都在这里面。”
“哦?”
金安国将信将疑地打开档案袋,里面装得还是A4纸,打印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条款,大概有三四页之多。
金安国让金安民去办公桌上给他把眼镜拿来,戴好眼睛后,他一字一字地念道:“关于对民营家纺企业的帮扶政策和措施……”
倏地,金安民也是面色一变,急忙将脑袋凑了过来,跟着金安国一起看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