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更不知道的是,他的鼓励不会让谢候感到好受。
对谢候来说,他现在就是条可怜的丧家犬,落败的样子让人怜悯,连一个他名字都不知道的熟面孔都忍不住安慰他。
我到底有多失败?他心里自嘲着。
遭遇失败的人很敏感,谢候现在还不算失败,他只是被逼到了失败的关口上。
如果换个角度看,他已经得到了三座冠军,最终输给太阳,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他不肯认输,哪怕对手是太阳。
他现在敏感得看谁都像在嘲笑他。
他想象自己是德高望重的国王,嗯,是事实,他的确是国王,和雷霸龙那种有名无实目前只能靠吹的草包国王不一样,他是货真价实的国王。
像他这样的国王,曾经站在所有人之上,现在即将陨落,身势摇摇欲坠,曾经他看不起,或者只能仰视他的人,难道不想趁机出手吗?
伟大的凯撒帝还不是死在了布鲁图斯的手上?
他打开了更衣室的房门,里面比他外公的葬礼还要安静。这里要说说他的外公,是个有趣的人,在他11岁的时候患上了胃癌,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他的葬礼,是谢候参加的第一场中式葬礼,谢候听到了许多瘆人的哭叫。虽然他当时也很伤心,但他没有流出眼泪,唯一流出来的只有眼屎。幸好有眼屎,他可以装作自己哭了的样子擦擦眼角。
但在哭声出现之前,现场是安静的。
数十个亲人,没有人发生,当他的肉体即将陨灭,人们才会放声哭泣,做无用的挽留。
此时,他们的更衣室就安静得像哭声出现前的样子。
刺耳的惨叫什么时候会出现,他们彻底失败的时候吗?
“亚瑟,如果你不想参加新闻发布会的话...”
“不,我想参加。”谢候说,“带我去参加吧。”
克莱尔心中暗叹,他当然不能说不了。
来到记者面前的时候,谢候开始后悔了,他为什么要来这里?
克莱尔真是为他好啊,他现在根本不想说话,带他来这里只会增加他的烦恼。他为什么要来?
现在是什么时候?
“亚瑟,场上发生了什么?你和KG的冲突...”
“你可以自己去看录像。”
“呃...你有难言之隐吗?”
“不,我觉得你可以自己去寻找答案,不必来问我。”
这只是第一个问题,他就表现出了不耐烦,而之后的每次回答都是这个画风。他从未在媒体面前如此失态过。
看出谢候的不对劲,新闻公关在媒体意犹未尽的时候结束了新闻发布会,谢候没能表现出更多的丑态。
“亚瑟,回去睡个好觉吧。”新闻公关好心提醒。
谢候干巴巴地顶回一句:“我家里有个期待我获胜的妻子和烦人的小女孩,你确定我回去能睡好觉吗?”
克莱尔发现队里最和善的人突然变成了刺猬,逮谁扎谁。
“亚瑟,恩伯克没有恶意。”
“抱歉。”
谢候说完,进入了更衣室。
“别放在心上,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接近失败,他很焦虑。”克莱尔对新闻公关说,“即便是我,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亚瑟。”
新闻公关担忧地问:“他能调整过来吗?”
“也许吧。”
如果调整不过来,步行者就到此为止了。
更衣室里,克莱尔没有就比赛内容做出分析,已经不需要分析了,谢候面对采访时说的话就是答案。
他们打得很好,太阳比他们好得多。那是十倍于他们的好表现。
反思、复盘、找问题,都没用,回去睡个好觉吧,那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了。
队友一个个离开,谢候心里累计着。
孙悦第一个离开,他是无关紧要的小角色;
昆廷·罗斯第二个离开,他连垃圾时间都没打上;
丹尼·格兰杰第三个离开,他在总决赛上的发挥低于预期;
蒂姆·托马斯第四个离开,为冠军而来的老将,基里连科低迷时的首发,正在和他职业生涯最接近冠军的季后赛告别;
安德雷·布拉奇第五个离开,他也没打上垃圾时间,球队原本希望他成为王治郅之后的王治郅,结果他只是一个空有天赋却无纪律的蠢蛋。
...
最后一个先于谢候离开的人是基里连科,他的背看起来又不好了——他妈的能不能发生点好事啊?!
谢候统计着无关紧要的数据。
那些早离开的人不会被枪毙,晚离开的人也不会遇到困难,谢候只是无聊而已。
他坐在更衣室,自己的位置上,四下无人,只他一个。
45分13篮板10助攻,他今晚打出了对太阳总决赛的第一个三双,但有什么用呢?他们输了18分,真是耻辱!
3比2,他们已经无路可退。
几年来,步行者证明了许多事情,但唯独没证明过,他们在大比分落后的情况下有足够坚强的意志将结果改写。
谢候坐着,靠住衣柜,仰起脑袋不知所谓。
谢候啊谢候,现在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