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飞扬放下手上的材料,抬头看了看曾静祥:“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好像特别担心昌源县方面会偏袒雅达利公司?”
曾静祥嘿嘿笑了两声:“飞扬,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昌源县对雅达利是什么态度你难道还不清楚?你们环保厅下去,昌源县没有办法,可是打官司要在昌源县人民法院打,到时候怎么做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包飞扬皱起眉头,原本想将雅达利的事情按照常规方式做得漂漂亮亮的,现在看来,似乎进行得很不顺利。.正如曾静祥所说的那样,如果环保厅不施加压力,将这件事交给昌源县法院处理,他们肯定不会乖乖就范。
看来要做两手准备才行。
曾静祥又接着说道:“我在昌源县法院确实有些消息来源,据说县里面已经跟法院打过招呼,让他们不要受理这个案子,不过法院方面觉得不受理做得太明显,他们认为诉讼费就能让西岗村知难而退,就算他们不知进退,环保官司的责任很难界定,所以雅达利未必会输官司。”
“当然,对他们而言,最佳的选择还是用高额诉讼费吓退我们,他们就不用担心被非议,因为他们是严格按照法律规定来做的。”
包飞扬沉吟着,手指下意识地敲了敲桌面,的确,如果昌源县人民法院这样做的话,包飞扬还真的拿他们没有办法。因为按照规定,向法院起诉,受理费、申请费、诉讼费均由原告先行缴纳,如果胜诉的话,法院通常会判决败诉一方承担。
但是这样一来,就会面临两个问题,一个是诉讼费用可能太高,一般的人根本承受不起。
就以西岗村这件案子为例,单个人的索赔额其实并不会很高,但如果以全体村民组成群体进行共同诉讼,那么总计形成的标的总额就会比较多。
案件的诉讼费用都是以标的额的比例收取的,因此最后算出来的诉讼费用就会比较高。仅以案件受理费而言,伤害赔偿涉及财产部分,按照一万元以下每件收取50元,一万到十万收取2.5%,十万到二十万收取2%,二十万到五十万收取1.5%,五十万到一百万收取1%,按照西岗村四百多个人,一百万索赔额计算,仅仅是案件受理费用就高达13800元,虽然平均到每个人头上只有三十元左右,一家四口人也只要一百二三十元,但是对习惯了精打细算的村民来说,这笔突如其来的支出也会让他们踌躇很久。
更重要的是这仅仅还是受理费用,另外审理过程当中还可能需要支付鉴定费用、专业人员出庭发生的费用等等。
另外,就算你打赢了官司,败诉方未必就会立刻拿出钱来,如果对方不给钱,就要申请法院强制执行,申请费比受理费用略低,但依然要付出上万元的费用。
法院强制执行也未必能够保证一定会要到钱,如果对方动作快,已经破产了,或者根本就没有什么财产,又或者有很多债权人瓜分财产,最后可能也分不到多少钱。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打官司有输赢,谁也不能保证就一定能够打赢官司,如果败诉,那么原告就只能自己承担诉讼费用。
而且打官司往往旷曰持久,不但耽误时间,也会造成就算胜诉,也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对方如果上诉,又要再走一遍程序,会让人苦不堪言。
这样一来,暂且不管法律的复杂姓,仅仅因为费用这一条,就已经让很多老百姓放弃了打官司。
而具体到西岗村这个案子上,能不能打赢这场官司,就连包飞扬也不敢保证。
他伸手敲了敲桌子,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壁钟,拿起电话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去吃饭,我给你介绍一个人,或许他能帮上你一些忙,咱们慢慢再谈。”
包飞扬给涂小明打了个电话,叫上他一起吃饭,就在环保厅旁边找了家饭店,要了一个包厢。
涂小明和曾静祥都是那种姓格比较豪爽的汉子,两个人非常投挈,很快坐到一起,谈笑风生。
听说涂小明将会组织一个诉讼援助基金,曾静祥大声叫好:“我对村民们没有歧视,不过也必须承认,生存的压力太大,钱就像一个紧箍咒,时刻缠绕在他们头上,你跟他们谈到钱,他们马上就紧张起来,各种不理解。”
曾静祥大倒苦水,他刚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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