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冲着直冒热气的杯子,小口小口地吹气,这才将杯子递到了刘师傅的手中。
“刘师傅,您开药了么?”包飞扬没有找到治疗感冒发烧的药。
“开什么药?一点小病,挺一挺也就过去了,我身子骨一向不错……”
包飞扬暗自摇头,这位老师傅都生病了还嘴硬,想来是一个人单独生活惯了,不服老啊!
“刘师傅,您先躺会,我去下药店。”包飞扬话没说完,突然发现揉成一团,扔在地上的卫生纸上居然带有一抹鲜红。
包飞扬心头一惊,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姓,刘师傅的病情绝不仅仅是感冒发烧这么简单。
“刘师傅,您这病不能再拖着了,我这就送您上医院去。”包飞扬柔声劝道。
“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吧?我没事,就是半夜受了点凉。”刘师傅连连摆着手,倔强地就是不肯去医院。
“刘师傅啊,你的痰里带有血丝,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了,一旦错过了最佳治疗期,小病转化成了大病,那可就麻烦了。”包飞扬既然撞见了这件事情,又怎么敢任刘师傅就这样在家里躺着呢?苦口婆心地劝刘师傅跟他去医院。
刘师傅把头摇得象波浪鼓似的:“包主任,你放心,我身体结实着呢!这么点小事就上医院,也太麻烦了?我真的不用去。”
任包飞扬怎么软言好语地说破了嘴,刘师傅就是一根筋,执意不肯去医院。
包飞扬看怎么都劝不动刘师傅,就觉得有点异常,他沉吟了一下,想到一个可能,就说道:“刘师傅,为什么你不愿意去医院呢?是不是钱不凑手?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这里有钱,你可以先拿着去看病,等回头你什么时候你手头宽裕了再还给我……”包飞扬知道越是像刘师傅这种人,自尊心越是强,倘若自己说直接把钱给刘师傅不用他还了,他反而更加会拒绝。如果说是暂时借给他,他或许还好接受。
刘师傅眼巴巴地看着包飞扬,他真没有想到,这个年轻的小包主任竟然会他这么好。他老刘又对小包主任做过什么?无法就是大菜的时候菜勺子多倾斜了一下,但是那也是慷公家只慨,又不是花他老刘自己的钱。眼看着无法再搪塞过去了,刘师傅只好咬了咬牙,把实情说了出来,他说:“包主任,你对我这么好,我实在不好意思再瞒你了。我把实情告诉你,请包主任你务必为我保密。”
包飞扬也察觉到其中必有内情,听刘师傅这么说,就诚恳地说:“刘师傅,你就放心吧,咱们接触的时间不多,但是我的为人你是知道的,不管是什么原因,一定替你保密。”
刘师傅重重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包主任,我主要是担心,万一我要是得了肺炎,这环保厅机关食堂的活计我恐怕就再也干不下去了。”包飞扬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你就放心吧,我绝不会说出去的。好了,你现在该去医院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打两针,很快就会康复的。”在包飞扬的催促下,刘师傅终于答应了去医院。
扶他下楼的时候,刘师傅气喘如牛,脚下软软地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包飞扬的肩头,如果不是包飞扬留着心,刘师傅好几次都差点歪下楼梯。
“不行,还是我背你去医院得了。”包飞扬不由分说地把刘师傅背到了背上,稳稳地下了楼,出门走到外面,把刘师傅扶到自己的车上,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一量体温,高烧三十九度九,急诊室的女医生埋怨道:“都烧成这样了,早干嘛去了?”
打完退烧针,休息了一会,包飞扬背着刘师傅,带他去抽血验血,拍x光片,一会上楼上一会下楼,好一阵折腾。
这时,一旁的一个老婆婆,感叹道:“老头子,你看人家的儿子多孝顺?这背上背下的,也不觉得累。”刘师傅昏昏沉沉的却正好听了正着。
等x光片结果出来后,包飞扬不禁松了口气,庆幸只是肺部有些轻微感染,打几针点滴就好了。
包飞扬找医生要了一张病床,扶着刘师傅躺到床上,开始打点滴。
刘师傅躺在床上,心里却很不平静,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孤独。今天之外,还从没人这么无微不至地关心他照顾他,这个后生仔心善,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打完点滴,拿了医生开的感冒消炎药,包飞扬扶着刘师傅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已是夜深人静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