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每一条亡魂,都能得到重生。这种秩序,是天道,它捍卫天道,至死不息。
此时此刻,九尾猫的眯起的眼缝中,好像溢出了一片泪水。朦胧中,我好像看见了当年那只还未成道的小猫儿,欢快的追逐着一只蝴蝶,从山的这一边,奔跑到了极尽的远处。五彩斑斓的蝴蝶,寓意着它心头的梦想,蝴蝶越飞越远,它越追越远,终于,不见了。
“阴主;;”我不由自主的弯下双腿,跪倒在九尾猫面前。
男儿膝下有黄金,七尺身躯,不畏一切,平生只拜天地君亲师。阴主救我,恩同再造,指点迷津,如师如父。
我要拜它,愿它逝后为安。
我不知道要把阴主葬在什么地方,想来想去,就想收敛它的身躯,把它葬到石嘴沟的马牙山。
但是我的手还没有碰到九尾猫的身子,它已经枯萎干涸的身躯,陡然慢慢化成了一缕青烟,淡淡的,飘袅着散在空中。它的身躯变为烟气,只留下那九条尾巴。
轰隆;;
当我触碰到这九条尾巴的时候,仿佛就看到九座黑色又磅礴的殿宇,在冥冥的虚空中浮现了。
阴间九殿,阴主开创的九殿。它虽然逝去了,但九殿依然还在。九殿要重回阴间,让阴间恢复井然的秩序,维护阴阳轮回。
我收好阴主的九尾,和三哥一起,把这里清理了一遍,踏上归途。老太爷是陆家人,身死之后,要把他送回石嘴沟,葬入陆家的族坟。
我不知道地仙什么时候会伤愈复出,一路护送老太爷的灵柩,我一路都在苦苦的思索着大道归元。心里似乎是明白了一些,却又恍惚不知对错。
冬天的大山,山路被雪闭塞,行走艰难。我和三哥四哥一起,用了差不多两个月时间,才回到石嘴沟。
荒凉的石嘴沟,再也没有往日陆家全盛时的情景,大雪,寒风,几棵枯死的老树,三个满身风尘的人,一口薄皮棺材。
陆家的兄弟,大哥长眠,二哥永留在了蓬莱,只剩下三哥四哥五哥,还有我。老太爷的灵柩被护送到陆家的族坟边,我让三哥和四哥稍停。
这件事,将要落下帷幕,无论最后地仙杀掉我,或是我战胜地仙,五哥都不用再守在那块暗无天日的死地里,去驱赶尸首,维持轮回。我要把他接回来,让他再看看老太爷。
再回马牙山,心头又是一番感受。我进入马牙山下,进入那片死地。在死地的尽头,那堵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的石层前,我能听到一阵呼吸声,站在这里,我的眼睛湿润了。
死地没有光明,没有生机,只有来去匆匆的一群死尸。五哥就守在石层后,守在阴间的大门前,他赶尸上黄泉路,但无尸可赶的时候,他只能默默坐在那里,一点一点的熬着缓缓流逝的时间,直至终老。
我穿过那堵石层,唤起了五哥。我跟他说,老太爷,去世了。
五哥跪倒在地,不停的磕头,仿佛一个连父亲到死,都没来得及再见一面的游子。他没有哭出声,但是当他站起身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叨尽农圾。
“五哥,结束了,这道大门,从此不用陆家人再守。”我扶着他,道:“我们的子孙,要和别的老百姓一样,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我带着五哥离开了马牙山,兄弟四个,在族坟埋葬了老太爷。丧事之后,我们又祭祖,我想告诉那些和五哥一样,终老在死地的陆家先祖们,无论结局怎么样,石嘴沟的陆家,终于解脱了。
做完这些,我没有停留,孤身一人,重新回到马牙山。我要堂堂正正的从阴间的大门走进去,一直走上黄泉路,走过奈何桥,带着阴主留下的九尾,把九殿送回阴间。
重阴身进入阴间,就像凡人走在屋外的道路上一样方便。我从死地走进了那道阴间的大门,一直走上黄泉路。除了纯正的重阴身和地仙,没有任何人能带着身躯进入阴间。黄泉路凄惨,阴风呼号。我走过黄泉路,来到奈何桥。
我告诉守在桥边的田奶奶,我放过了山杠爷,山杠爷还活着。
当我跨过奈何桥,走向黄泉宫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巍峨广阔的黄泉宫门外,站满了一道一道阴魂。
最前面的,是老驴爷。
“陆山宗,你和老祖之间的纠葛,我不管,也管不了。”老驴爷仿佛知道我的来意,他挡在黄泉宫大门外,一字一顿道:“但现在的阴间,是葛家老祖打下来的,他的规矩,是铁律,我受命掌管黄泉宫,老祖定下的铁律,谁都不能更改。”
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