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泰利之所以如此吭吭唧唧,是因为杨栋梁指的那个地方分明就是一片荆棘丛,以天为被以地为床,靠着一个塌了半边龇牙咧嘴的小破山包,连一块平整干净的地面都没有,根本就不是一个能住人的地方。他这人什么都好,枪口舔血也不太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却在吃住这两件事儿上比较挑剔,也幸亏这是东南亚的地方,天气还算温热,如果是在更冷一些的地方,他就不只是吭吭唧唧那么简单了,一声惨嚎都是最轻的……
可是,杨栋梁根本就没搭理胖子泰利,他走过去,抽出随身携带的军用刀,低头寻找着之前自己留下的标记,然后挑开密密麻麻的荆棘丛,竟是露出山坡下一个非常隐蔽的洞穴——这洞穴的洞口不大,但是里面还算宽敞,天然形成,可能以前是某种野兽的巢穴,刚到洞口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臭气味儿,不过还属于能够被人接受的程度,里面还有一些存留的粮食和饮用水,以及一些备用的药品,在决定执行这次任务之前,杨栋梁已经在这里住过好几天了。
招呼泰利姐弟两个进来,嗯……还行,算不上拥挤,如果泰利不是那么胖那么占地方的话就更好了,直到这时,三个人才终于放松下来坐在地上歇了口气,然后互相帮衬着,开始处理身上的伤口——杨栋梁意志坚定,负伤较轻,又受过专门的战场疗伤训练,处理起来倒是没什么困难,一点疼痛忍一忍就过去了。而让他惊讶的是泰利姐弟也都堪称狠人,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用简易工具从肉里往外挖弹头,两个人竟是没有一个大声叫唤的,泰利是男人还好,而他姐姐,那个看着身体较弱的女人,居然也是这样,嘴里咬着杨栋梁递过去的刀鞘,疼的满头都是大汗,却也是一声不吭。
还好,她受伤虽重,却也没什么致命伤。
伤口处理完了,三个人都是疲惫至极,甚至都没有互相通报姓名来历就倒在地上就沉沉睡去,而等到杨栋梁重新恢复知觉的时候,天色已经朦胧放亮,初升的太阳刚刚在地平线上露出一个头,已经是第二天了……看看时间,早上五点零七分。
动了动,身上嘎巴嘎巴响,伤口还有些疼痛,杨栋梁回头一看,只见胖子泰利躺在地上睡得正香,跟头猪似的,流着口水,不时还伸出胖乎乎的手指头在身上挠几下,样子很憨傻,而那个女人……“我擦!”杨栋梁再往旁边一看傻眼了,原本那女人是睡在泰利旁边的,可现在那地方却是空空如也,人没影了,枪也没影了,杨栋梁赶紧走到洞口看了看,也没发现那女人的影子。
人呢?
不敢怠慢,杨栋梁毫不客气的一脚把泰利踹醒,跟他一说,泰利也有点急了——这不是在家,而是大森林里,各种野兽横行,还有那些红着眼拿着枪的敌人,她身上还有伤,谁知道她这一走是不是还能活着回来?杨栋梁和泰利一商量,就决定分头去找,杨栋梁给了泰利一个简易联络器,不管那边有情况,都要立刻通知对方。
泰利那边暂且不说,杨栋梁从洞里出来之后就沿着左边找了下去,结果还真就被他找到了,只见那女人就倒在洞口一百多米之外的一个树丛边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身上却没有任何明显的外伤,杨栋梁连忙用通讯器通知了胖子泰利,让他赶紧过来,然后就想过去看看那女人的情况,结果就在这个时候,他却突然发现在她的身边有根很细很细的铁线,连到两边,那两边的树丛里各有一个小盒子一样的东西——这可不是大森林里应该有的玩意儿,而是人为设置的,而这东西,杨栋梁认识,就是当地土人用来捕捉野兽用的一种陷阱,绊马索似的东西,线上带电,野兽只要一碰到就会被瞬间击死或者击昏,很明显,这女人对当地的风俗民情不太熟悉,并不知道有这玩意儿的存在,走到这里的时候不小心,一下子就中招了。
杨栋梁赶忙过去,找根树枝把那电线挑远一点,免得自己也被牵连,然后,他才开始给这女人做了检查,而这一检查,杨栋梁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因为他发现这女人的情况不好,呼吸极度微弱,已经出现心脏骤停的情况了,也幸亏是发现得早,再晚来一个小时,她就算被发现,尸体也早就冰凉了。
“二逼娘们儿,没事儿你往外瞎跑什么?”
杨栋梁很怒,可又不得不想办法去救她性命——说真的,杨栋梁现在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这里毕竟不是城市,没有10也没有医院,什么能救命的东西都没有。难道就看着她这么死掉?……对了!杨栋梁脑子飞快转动,忽然想到可以用人工呼吸的办法往她嘴里吹气,或许这样能有点用……谁知道呢?嗯,现在只要有点希望就要试试啊。什么?一男一女人工呼吸有碍观瞻?去他么的,人命关天,谁还管那么多有的没的?
杨栋梁也没多想,直接趴地上,捏着那女人的口鼻开始给她进行人工呼吸,三秒钟一次,非常的标准的频率,而随着人工呼吸工作的进行,那女人也渐渐回转有了自主呼吸,感受到她鼻翼的轻轻律动,以及那温热的气流,杨栋梁心中一喜,看来应该问题不大,心想再来几下,可能她就彻底没事儿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冰冷的枪口顶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与此同时,胖子泰利的声音响了起来:“放开我姐姐……”
“擦!”杨栋梁乖乖举起手,慢慢站起身来,突然,他竟是猛地一动,一手抓住泰利的手腕子往下一掰,卸掉他的枪,然后就那么一甩,体重整整二百九十六斤的泰利好像一大袋子垃圾似的被他横着甩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