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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给的是急令,一路上不知在沿途驿站换了多少匹马,堪堪在腊月初九晚赶到钱塘江边。
第二天入城向到吏部报到备案,留下地址之后,杨丛义便在城中一家客栈住下,静心等待朝廷的安排。
悄悄回到临安,杨丛义没去找任何熟人,殿前司没去,西作坊也没去,腊八节之后,繁华而热闹的临安城,已经有了春节的气息,而这一切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他在这里前前后后生活了多年,陌生的是,即使他偶尔上街,依然叫不出一些常走的街道小巷的名字,临安城的多数地方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没留下过他的足迹,也没留下过他的身影。
回到临安的第三天,一天傍晚,客栈掌柜亲自给他送来一封信,说把信送来客栈的人像是身着常服的官家人。
杨丛义送走掌柜,也没多想,拆开那封信一看,只见上面只有两行字:“今晚戌时三刻,鸿宾楼青茗居,不见不散。”
信上没有称呼,也没有落款。
拿着这封简单到极点的信,杨丛义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见就见吧,也不知道谁会弄的这么神秘。
知道杨丛义返回临安的人不多,除了临安的一些故人,也想不出会有谁了。
鸿宾楼是临安城为数不多的几座特大酒楼之一,能进出鸿宾楼的不是达官显贵,便是身家百万、富甲一方的大商贾,传说中鸿宾楼背后的主人是一位手眼通天的豪门巨富,只是谁都不曾见过,也没人敢去深挖他的身份。
杨丛义栖身的客栈离鸿宾楼还比较远,接信之后,他没有太多犹豫,稍稍梳洗一番,便动身赶了过去。
当他以一身普通的装扮来到鸿宾楼时,马上就被酒楼前的守卫拦住,进鸿宾楼得有身份,他们看不出一身青衣的杨丛义有多高的身份。
被人拦住,杨丛义没有争辩,只说受人之邀,来鸿宾楼赴宴。
一听此话,守卫马上分人入内通报。
少时,一位管事模样的人出来悄声细问,赴约何地?
杨丛义答,青茗居。
三字出口,那管事忙问,可是姓杨?
杨丛义微微点头。
那管事立马笑脸相迎,将他请进鸿宾楼,一直带上了四楼,在‘青茗居’门前停下。
“杨大人,请!”
管事客气了一句,便转身离去。
面对关着的房门,杨丛义不知该是推门而入,还是该叩门,约他的人来了吗?
出现在这种地方都是身份不同一般的人,礼节少不得半分,于是抬手,轻轻叩门。
几息之后,包房内传来脚步声,开门声。
房门打开,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杨丛义面前,简直让他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惊又喜。
“汤兄,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四目相对,尴尬对视了几息,杨丛义当先开口,打破沉默。
开门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多年不见的汤鷽,她的面色虽然平静,但眼睛却有几分惊疑。
“杨兄,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没听到你的消息,这几年还好吗?”
看着汤鷽的眼睛,杨丛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岁月在她脸上已经留下了痕迹,往昔的日子从求学到出海,瞬间一幕幕涌上心头,他最终还是辜负她了。
“进来说吧。”
汤鷽将眼里的一丝忧伤隐去,低眉垂眼,转过身去,回到包房内。
杨丛义进屋,顺手将房门关上。
除他二人,房内再无旁人。
“杨兄请坐。”
汤鷽脸色平静的客气了一声,在桌前静静站立。
“汤兄先请!”
看着汤鷽平静的神色,冷冷的声音,杨丛义很快恢复冷静,思绪回到眼前,屋内。
汤鷽没再客气,依言在桌旁坐下,而后抬手拿起桌上冒着热气的紫砂茶壶,又拿过一只小小的茶杯,边斟茶边道:“刚刚冲好的龙井茶,喝一杯?”
“多谢汤兄。”
杨丛义在对面坐下之后,二人静声饮茶,屋内归于寂静,气氛顿时有几分异样与诡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