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之计,斩断了州衙追索神骑军责任的意图。从最后的结果来看,期间所为还是可圈可点。
至此,他是忠是奸,杨存中已经找到答案。
“他家不要再去探查,记住了?”杨存中吩咐道。
“是,大人!”将校抱拳应是,而后拖着受伤的身体退了出去。
杨存中再次拿起书案上的文案细看,这文案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兵案报上来的几份章程之一。
其中两份呈给了皇上,剩下的几份,内容也不少,他也能从中看出一些东西,整个章程虽然看起来十分完整,但还有很多细节待补充完善,且有许多回还的余地和自由发挥之处,若再仔细想想又能发现那些东西虽然没有写在章程里,但又似乎隐隐包含着那些东西,整个章程前后呼应,是一个非常完整的东西,其中还暗藏着一些看不见,也捉摸不透的东西,但以他从军多年的见识和理解来看,章程中看不见的东西对打仗却十分有用。
看来这个杨丛义还真是个可堪培养之人,武学一年多没白学,之前在海外、广南打的那些胜仗也不尽是因为对手太弱,行军打仗还是有他自己的一套。
杨存中将章程放下,是该做个决断了。
呈给皇上的选将章程已经批红,虽然最终打了很大折扣,但也在意料之中,不是不能接受。
但朝廷给出的统帅人选他不是很满意,他想要的是在军中有名气有资历的统帅,如此才能鼓舞士气,可朝廷指定的却是年轻的没有任何军旅经历普安郡王,他虽任常德军节度使,可那不过是挂名而已,常德军在哪儿估计他都不知道,安排这样一个统帅,可见朝廷根本就是把这次的选将操练当成了儿戏,一个久居临安宫中和王府的王子,能懂什么军事,不过就是派去搅局,或是混些资历。
可对此,杨存中也不能再说什么,他虽是统管殿前司禁军的,可他的调兵权限极为有限,几乎全归于朝廷之手,安排统帅他更是说不上话,只有听话的份。
此次选将对殿前司、对所有禁军来说都极为重要,既然统帅不行,殿前司派出去的主事之人就必须得力,不然这一番大动干戈就白费了。
殿前司有带兵资历的人不少,但真正愿意离开临安几个月去带兵选将的,真还找不出几个,这十年他们早已过惯了安稳的日子,没几人愿意出去风餐露宿,可那剩下的几人他又不放心,对他们来说临安就像是牢笼,一旦离开临安,他们怕是会花天酒地、吃喝玩乐,直接就把选将之事抛在九霄云外,到最后免不了又是弄虚作假,糊弄殿前司,糊弄朝廷。
杨丛义,他已经斟酌了很久,这选将章程肯定是他写的,他组建过新军,做过监军统过兵,打过仗立过功,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可无奈他实在过于年轻。
如果把这等殿前司大事交给杨丛义来办,他自己会不会有压力暂且不说,恐怕没人可以放心。统帅二十多岁,主事之人二十多岁,所有参与挑选操练的将校士兵也是三十岁以内,没有老人压阵,不是会出乱子,就是最后变成儿戏,一切筹备、愿望都成空。
但眼下不管是殿前司,还是整个禁军之中,可用之人真的没有了,因此才要选将,挑选年轻将校加以培养,而以现有信息来看,杨丛义无疑是军旅之中年轻将校里的佼佼者,否则也不会将他从军中调来殿前司任职。
其实杨存中的选择不多,兵案其他两人他根本不会选,张兵案圆滑爱财,无事装病,连署衙都不愿意去,更别说让他长时间离开临安,另一主事孙淼,从来就没去过军中,官职是得自恩荫,几乎就未曾离开过临安。
其他诸司衙门更不必说,不升官不给钱,谁愿意揽兵案的事,可殿前司诸司衙门的官职一个也不缺,等着排队的不知道还有多少,哪能胡乱承诺办好选将之事就给升官,那以后一吩咐他们办事,诸司各衙门就要求升官,他哪有那么多官职给他们安排,何况安排官职也不是他说一声就算的。
因此,不论如何考虑,不论从哪方面看,就目前来说,杨丛义就是唯一的选将主事人选。
杨存中思来想去,最终下了这个决心。
“来人,去兵案把张兵案和杨秘书叫来。”
他一声吩咐,一校尉马上应是,匆匆离去。
这个决心一定,混乱的思绪渐渐稳定下来,但愿他能办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