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决战（十九）

    巨型陨石的月光在闪烁，那两道身影再度交织在了一起，这一次，阿十张开了黑气凝成的双翼，在与小炽交锋的同时，黑气将两个赛尔包裹。

    两个赛尔在黑翼围成的黑气球内展开了近身肉搏，小炽的激光剑划过了阿十的胸口，而阿十的十字刃，更是刺穿了小炽的右肩。两个赛尔的战斗还未停止，小炽抡起了双剑，劈在阿十的肩头，留下了两道深深的伤痕，而阿十则召唤着黑气，带着无数致命病毒的黑气正在慢慢腐蚀小炽的伤口。

    阿十咬着牙说道：“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这样下去，你也会死的！”小炽的身体正冒着电火花，他也说道。

    两个赛尔就这样僵持下去，知道两个赛尔爆发出的强大能量才得以将两个赛尔分开，小炽大口喘气着，看着自己已经发黑的伤口，又看着娅娜为自己绑在腹部的绷带：“可恶......”

    阿十的身体同样冒着电火花，已经有电线从他关节部位掉出了，但他的伤势看起来要比小炽好上许多：“知道吗？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到我是一条从湖泊里游向大海的小鱼。”

    “没有人理会我，没有人支持我的梦想，除了一颗泡泡，只有它会支持我的梦想，同我玩耍，可最后，它也消失了。”

    小炽咧开了嘴，笑了起来：“我也曾经做过一个奇怪的梦，梦到我是一颗泡泡，我有一个玩伴，它是一条小鱼，可有一天我被蒸发了，当我回到大海时，它已经不在了。”

    阿十瞪大了双眼，呆呆地看着小炽，最后，他笑了。

    “来吧，阿十。”

    阿十握紧了手中的十字刃：“没想到，你就是那颗泡泡。”

    “抱歉，我来晚了。”小炽的双臂在胸前重组，一门巨炮登时间立在了小炽的胸前，“我这就把你打醒。”

    “来啊......”阿十发狂一般地朝着小炽冲去。

    “鱼龙王，炎魔！”在小炽的呼喊声之中，鱼龙王与炎魔化作水流与火焰汇入了小炽的巨炮之中。

    淡红色的光芒照耀天地，光波炸裂的声音宛如九天雷鸣，就在那根巨炮射出的光柱之前，阿十停止了冲击，面带微笑，迎接着光波的轰击，这一切，是小炽所不知道的。

    光波穿透了阿十，轰在了远方一块巨石上，阿十浑身上下的零件散落在了光波所过的路径上，巨炮也在小炽的面前解体了，小炽累得瘫倒在了地上，睁开了一只眼睛，看着远方那个倒下的身影：“再见了，我的朋友。”

    阿十面带着笑容，他的身体已经被光波轰去了一半，黑气正在他的身上散去，他仰起了头：“先生，或许你是对的。啊......人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最终，阿十的身体化作了一缕黑烟，消散了。

    那一句“人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再度唤醒了小炽深深的记忆，他终于想起来了他曾在哪里听过这句话——那一位退役的老兵P博士。

    “难道你就是......”正想说些什么的小炽话未说完便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剧毒已经腐蚀了他半只手臂，他看了看另一只手的手表，距离世界末日的到来，仅剩下短短十二小时不到了......

    小炽抬起头，看着罗格星系的月光，他缓缓地爬了起来，又摔倒了下去，他感到自己的体能已经达到上限了：“可恶......再不出发，就赶不到冥王星了。”

    这时，一团水流环绕着小炽的身体，将小炽从地上扶了起来，小炽微笑道：“谢谢你，鱼龙王。”

    小炽的脚下喷出烈焰，缓缓地升空，猛地一个加速，消失在了巨型陨石的天空，消失在了黑暗的陨石地带......

    在小炽消失的这段时间里，赛尔社会早已舆论纷飞，各种各样的流言在赛尔难民之中口耳相传，有的是说小炽去秘密特训，半天后一定能击败约撒旦，有的则是小炽临阵脱逃，逃到另一个宇宙去了。

    就在世界末日到来的十二小时前，娅娜望着星空，她多么希望那璀璨的星河能多出一颗星星，然后她会发现那颗星星是正在回来的小炽，但这已是不可能的，她已经得知了小炽将变成伦德修斯之光的消息。

    “小炽，为什么要骗我们......”

    娅娜的眼角闪烁着泪光，她又摸着自己的胸口，她感到自己的病痛已经越来越严重了，或许下一刻，她的内部零件就要全部腐烂了，但是，她并没有对任何赛尔说出自己的病状。

    “我必须坚持，或许在离开前，你还会回到战场看一看大家，所以我一定要坚守在前线。”

    而同一片星空下，极暗与布莱克静静地坐在瞭望台上，两人沉默了很久很久，布莱克才开口道：“极暗，你不想去找他吗？”

    “找他干嘛？”

    极暗冷冷地说道，但是沉默了片刻，他又补充道：“他会回来的。”

    此时此刻，同一片星空下，小炽的伙伴们纷纷仰望着星空，那是小炽离去的方向，星星在无边无际的星空中眨着眼，他们仿佛看见了一位赛尔在宇宙中回过了头，微笑着说出了他离开前说得话：“帮我跟伙伴们说声，我去去就回。”

    黑暗在不断地迫近，距离约撒旦的降临仅剩下最后的一小时，穿过了罗格星系、卡兰星系、帕诺星系，小炽终于来到了太阳系的奥尔特云，这里是真正意义上的太阳系边缘。

    望着已经缩小成点的太阳，小炽半睁开一只眼睛，疲惫地继续前行，他的手臂在冒着电火花，因为病毒的腐蚀，他的肩头已经完全碳化了。

    “还能赶得上，照这个速度下去，我一定能在约撒旦降临之前赶到冥王星。”小炽咬着牙说着，他脚下的烈焰已经燃烧得越来越弱，甚至让人感觉一吹气便能将其吹散。

    一旁的鱼龙王问道：“可是小炽你这样子到了冥王星该怎么和约撒旦作战啊？”

    “你很累了小炽，还是休息会整理一下你的伤口吧。”炎魔说道。

    小炽摇着头：“无所谓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能行。”

    话音未落，小炽便剧烈地咳嗽起来，炎魔见状想要拉住小炽却毫无作用，小炽说道：“别管我炎魔，我们继续走吧，我能......”

    这一次，小炽还没说完，便赶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侵袭了他的胸口，小炽身体流出的电火花变得更加剧烈，小炽脚下的烈焰也就此熄灭，失去了支撑的小炽被附近的陨石吸去，摔在了陨石上......

    “小炽！”

    “小炽！”

    小炽的伙伴精灵们急忙赶到：“小炽！你怎么样了，快醒醒！”

    小炽睁开了眼睛，却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他的手指用力的抓着附在陨石上的土，泪珠从眼角滑落，他哭了起来：“我为什么那么没用......”

    两只伙伴精灵心疼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小炽：“小炽......”

    小炽望着星空，想起了那些一次又一次保护过自己的伙伴们：“每一次，每一次都要伙伴的帮助，我到底算什么救世主......”

    小炽痛苦着，为伤口而痛苦，为不甘而痛苦，泪眼朦胧地他看着两位伙伴精灵：“鱼龙王、炎魔，扶我起来，这个世界还需要我去拯救。”

    炎魔摇头道：“不行，再这样下去，非但到不了冥王星，你也会累垮的，小炽。”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小炽的语调猛地升高，“距离世界末日的降临，就剩下半小时了！我必须赶到冥王星。”

    “不行！”

    听言，小炽扭动着身躯，他颤抖的双手不断试图将自己从地上撑起，可每一次都是徒劳，因为，他早已累坏了。

    正如小炽所说，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此刻，距离约撒旦的降临仅剩下半小时不到。此刻的冥王星，赛尔舰队已经停息在了冥王星，他们将在世界末日到来前的五分钟内全部撤离冥王星，把冥王星留给小炽一人。

    第一波赛尔舰队已经陆续撤离出了冥王星，而小炽的伙伴们纷纷选择在世界末日到来前五分钟撤离出冥王星，他们都希望小炽能在世界末日前五分钟赶到冥王星，与他们见上最后一面。

    不同于其他伙伴们，康复后的奈飞已经早早地离开了冥王星，来到了作战指挥室分析着这场关乎全宇宙的战斗：“约撒旦是宇宙级的恶魔，与他的战斗将是一场非常规的战斗，到时小炽将召回伦德修斯之光与他战斗，战斗时间可能会在一分钟以内。”

    一旁的士兵问道：“为什么？与这样可怕的恶魔战斗不应该消耗更长的时间吗？”

    奈飞摇着头：“并不是，召回伦德修斯之光后的小炽也将获得宇宙级的能量，两股宇宙级的能量的碰撞，会以极快的速度达到**后决出胜负，就像爆炸一样。”

    “那......小炽会怎么样？”士兵又问道。

    “不知道。”奈飞扭过了脸，他撒了谎，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小炽的伙伴们并没有对外公布召回伦德修斯之光的后果。

    全宇宙的赛尔们、精灵们、人类们以及其他种族们纷纷仰望着星空，全宇宙的生命从未如此和谐过，他们都在等候着一个赛尔的到来，等待着他将他们拯救。

    火星港地下避难所内，赛尔难民们一齐望着中央大屏幕，看着那一片冥王星雪地，一位赛尔小提琴家即兴拉起了小提琴，缓解了末世紧张气氛。

    而他们并不知道，此刻的小炽已经累倒在了奥尔特云的一颗陨石上，小炽望着远方：“鱼龙王、炎魔，求你了，扶我起来，让我继续前进。”

    “......”鱼龙王与炎魔不再说什么，时间愈来愈紧迫，他们只好弯下身子将小炽扶起。

    而正是这时，一道声音叫住了伙伴三人：“果然，没有了我，你变得懦弱了许多。”

    小炽与他的伙伴精灵们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竟有一个赛尔站在了他们的身后，那个赛尔看起来颇为熟悉，一丝警惕感瞬间提上了伙伴三人的心头，小炽咬牙道：“灼雀？！你怎么在这里？”

    来者正是被阿十从小炽体内分离出来的另一个人格——灼雀，他摆手道：“先打住，我并不是来和你打架的。”

    “你不是......被引点吸到另一个世界了吗？”小炽问道。

    灼雀指着身后的那颗引点答道：“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你来这里做什么？”

    面对小炽的疑问，灼雀微微一笑：“看起来到最后你还是误解了十也啊，那家伙，到最后都保有一丝对这个世界的希望。”

    小炽皱着眉头问：“什么意思？”

    “现在发生的一切，甚至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那个家伙的安排，这些年，他虽然潜伏在黑暗之中，但是却一直在为这个世界种下希望，完成普罗米修斯博士的遗愿。”灼雀接着说道，“这些也都是我到了那个‘世界废墟’之后才知道的。”

    “这么说，你就是那个异世界赛尔了？”小炽又追问道。

    灼雀摇头：“并不是，异世界赛尔另有其人，而告诉我这些的正是他，他说他曾是你的一生之敌，说到这，你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吧？”

    “尤萨？”

    灼雀微笑地点着头：“他让我替他给你问声好，在那个世界，他已经领悟了许多。”

    小炽又问道：“那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他正在重建那个‘世界废墟’，希望那个世界再次恢复生机。”

    听言，小炽默默地低下了头：“这么说，我所遭遇的这一切，都是阿十精心设计的......其实，他一直在帮助我。”

    “也并不完全是，他说过，他并没有预料到你为成长得这么成功，你已经成为了一个合格的救世主。”灼雀看着小炽，两个赛尔仿佛处于镜面的两端，长得一模一样。

    小炽低下的头久久没有抬起：“可是，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我算什么救世主。”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做你自己，就像P博士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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