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队长如何能当得起马力,只能不顾疼痛,双手紧握着锋利的枪尖急后退。青骓步步向前,队长步步后退,被阻隔在后面的匈人不敢推挡后退的队长,纷纷后撤。退得慢的,只好就地趴下,让队长在身上踩过。
霍青直把队长推出了十余步,又猛地一抽枪,将枪头从队长的手掌中夺出。队长痛吼一声,看着血淋淋的双掌直抖,猛听得对面的骑士一声大喝,再抬头看时,闪着寒光的枪尖已经直扎入自己的颌下,鲜血飚射而出。他定定地瞧着仍然在眼前跳动的红缨,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不出,两腿一软,轰然倒下。
匈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倒下的队长,目睹了最英勇的战士被人杀死,他们陷入从来没有过的惊惧之中,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霍青双眼圆睁,举枪一声大吼:“尔等还敢再战否!?”匈人如见天神,步步倒退。
现在难民们应当过了桥了,霍青冷哼一声,拨马向后,朝木桥方向驰去。匈人士兵们相互对望一眼,竟不死心,又一次跟了上来。
霍青皱了皱眉,这帮匈人,倒和他们的祖先一样难缠。他取下踏弩,有意挂了个空弦,一转身,扣动了机括。
听得弓弦声响,早已是惊弓之鸟的匈人吓得四散躲避,等他们都找好了藏身之处,再抬头相互打量,却见并没有人倒下。好半天才有人反应过来:“他没箭了。”再看霍青,早就跑远了。
对手没了箭,这让匈人们的胆子又壮了起来。他们一通狂喊,鼓足了勇气,沿着山道追了下去。
霍青很快来到了桥前,这座临时的桥不过是两根树搭成的,自己过去并不难,但青骓要过去就难了。他可不想在桥上磨蹭时,被后面的匈人追上。三丈的距离不算太宽,他用枪一磕青骓的臀部,青骓骤然力冲刺,跃出数步,后蹄正踏在沟沿,随着“唏律律”一声长嘶,青骓腾空而起,转瞬间落到了对岸。霍青没等青骓停稳,眼瞄得准准的,将枪纂插入了木桥与沟沿之间,借着青骓下落时的冲力,力一撬,再横着一拖,木桥的桥头被拖离了沟沿。桥失去支撑,打着旋摔下深沟之中。
匈人们这时正追到山沟的另一边,见霍青连人带马一跃过桥,然后桥就垮倒了,不得不停步,看着深不见底的山沟呆。
霍青心道:该是你们死心的时候了。随手提起踏弩,瞄着对岸。匈人们镇静地看着他的动作,并不闪避,只有最前面那个人瞥见了弩上隐藏的一丝寒光,他肝胆俱裂,惊叫:“快躲!他还有箭……”话音未落,弩箭已经正正地插在了他的额前。随着一声惨嘶,他一头栽落到深沟中。
匈人大乱,硬压下去的恐惧全部暴了,他们失魂落魄地蜂拥向后狂奔,生怕对面的杀神会再次飞跃过山沟,将他们如羔羊一般屠宰个干干净净。
霍青淡然一笑,收起了踏弩,挂上了枪,催马前行。没走上几步,便听见前面几十个人齐齐起的一声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