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不知随家主是何人所杀,但随家主死了,也省得随意回头再去报仇了,岂不美哉?
随意没有应答,只是迟缓地看向走在前头的镜墨,努了努嘴,终究什么也没有问。
因为镜墨淡然的神情已经告诉他答案了。
如此也好……
少年足下犹如灌了铅,艰难地越过两人,独自一人上楼去了,紧闭着房门,谁喊也不开。
镜墨倚着门道:“算了吧,让他一个人静静。”
这事来得太突然,总要有缓冲的时间。
蔚秋担忧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叹道:“好吧,那前辈……我就先回房了。”
不等她转身,眼前的男子便道:“我也回了。”
然后化作一道流光钻进镜墨戒中,八成是去找师父了。
她打量着黑漆漆的镜墨戒,忽然眉头一皱,细细摩挲道:“这里怎么多了个裂缝?”
昨天还不见裂缝的啊……
少女百思不得其解,殊不知罪魁祸首已经马不停蹄地赶去师父跟前忏悔罪过去了。
……
傍晚。
蔚秋去敲随意的房门,这小子在屋里待了半天,可算愿意出来吃口热饭了。
看起来也没什么异样,估计真如镜墨前辈所说的那般,他只是一时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饭桌上。
随意忙得不亦乐乎,一手握着鸡腿,一手端着粥,含糊不清地问她:“蔚姐姐,碧云城咱们是回不去了,但是总不能一直在林家村待着吧?迟早会被发现的。”
蔚秋‘嗯’了一声,答道:“说得有理,所以我决定了,先去岚坡城瞧一瞧。”
岚坡城!?
随意差点被鸡腿肉噎死,狂拍胸口喘气,这才虚惊一场道:“为何是岚坡城啊?离碧云城未免也太近了些,蔚姐姐您的心可真大啊……”
这话可不是刻意挖苦她,眼下随家归随子瑜所有已成定局,也就意味着他又更多人力和财力可以支配。
若那厮穷追不舍,又雇了些更厉害的杀手,届时且不说麻不麻烦,小命恐怕都难保!
蔚秋不以为然:“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再说了,岚坡城好歹也是黎州第一城,怎么会容许来历不明的杀手乱窜?”
“随子瑜若请的是岚坡城中的杀手呢?”
“那遁走便是。”
红衣少女笑眯眯地随手抽出两张价值不菲的灵遁符,晃了晃,叫后者看直了眼。
我去……
比传送符速度还快的灵遁符啊!这都是哪儿来的?
随意接过符咒,连连惊叹。
有了这宝贝,还愁躲不过那些杀手吗?
只不过……这东躲西藏的,到底也不是办法啊,总得有个安全的落脚之处吧?
想到此处,他不由抬眸看向邻座的少女,几番欲言又止,终究什么也没说地将灵遁符收进纳戒。
蔚姐姐她……
大抵是不愿去脊州那种凶吉难测的地方吧?
倘若不与自己一道,她也不会被牵连,但凡有些头脑的,都能看清其中的利害关系。
更何况蔚姐姐也曾说过,只想做个有点小钱的田农,安安稳稳地过此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