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状若疯狂的刘大卫,秦椒气愤之余又觉得这人可笑,甚至可怜。
曾几何时,刘大卫也是后厨年轻厨师中的佼佼者,同她站在案板前凭刀工一决高下。他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对待厨房工作还是认真且有自信的。就在一年前,他还计划着跳槽去别的餐厅当热灶大厨,甚至自己开个中餐外卖赚更多的钱。
再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声嘶力竭表现的是嫉恨,嫉恨背后则是自卑。他只肯将秦椒的成功归结为“勾搭男人上位”,这本身就暴露了内心的卑怯。
刘大卫完了。
尽管他现在如愿换了餐厅,当上了热灶厨师,周薪应该也增加了不少,但秦椒知道,他的前途恐怕也就到此为止了。
一个厨师最怕磨损的,不是他的菜刀,而是心气。
从选择暗箭伤人那一刻开始,刘大卫就丧失了身为厨师的信心。
秦椒攒了一箩筐骂人的话,此刻却发现毫无必要,同他多说一句都是自己掉价。
她转身离开,心里想着不知藏在哪里的吕珠珠,那里能看见伦敦黑帮落网的新闻吗?
一出门夜风萧瑟,街角路灯昏黄,将颀长的影子投在砖石路上。秦椒脚下一顿,怔怔地望着路灯下的男人。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他静静站在那里,望向她的双眼平静无波,唯有眉心蓄着淡淡阴影。
“是不是杰森担心这家店的安危,特地通知我来救死扶伤?”秦椒故作轻快地笑笑,举起双手,“放心吧,你看,我都没带菜刀。”
“不对,我是被派来通报喜讯的。”傅亚瑟朝她走来,同时抖开搭在手臂上的大衣。
暖意覆上肩背,隔绝了夜晚的寒意。秦椒伸手拢住衣领,朝他看去:“喜讯?”
“灯影苕片大获成功。”傅亚瑟微笑道,“或者用艾瑞克的话来说,不辱使命。那位客人留下不少小费,指名要与后厨分享。”
“看来是我冤枉他了。他是真挑剔,不是故意找茬。”秦椒终于有了点儿真心的笑容,“现在后厨都是熟手,有什么工作都能放心交代。”
傅亚瑟正护着她朝停车处走,闻言垂眸看下来。
“你的意思是,一个成熟的后厨甚至不需要主厨?”
“对不起,我又惹麻烦了。”秦椒小心翼翼拉着衣领,叹气。现在她唯一庆幸的就是,即使真的被驱逐出境,也不会影响熊猫饭店的营业。
“抱歉,这并不是你惹的麻烦。”傅亚瑟拉开车门,让她坐进副驾,“应该是我惹的麻烦。”
秦椒不解地看向他。
“杰森已经查过了,也找了你们那什么协会的熟人打听,所获取的信息可以得出一个大致结论。”傅亚瑟讥诮地一掀唇,“是我的那篇论文犯了众怒。”
傅亚瑟新发表的那篇论文,指出全英有三十万中餐厨师的健康问题长期被自己和他人忽略,又重点分析了中餐厨师职业病高发的原因。用意当然是良好的,但也让不少中餐馆老板对号入座,认为是批评中餐馆工作环境恶劣,雇主又苛刻。
如果这篇论文的作者是个普通医生也就算了,顶多引来几通读者的抗议电话和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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