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皱巴巴的支票,被夹入《皇家内科学辞典》,同很早以前秦椒留下的那两张五十英镑放在一起。
傅亚瑟以此警醒自己,不要忘记那一晚所受的耻辱。
不在于求婚被拒绝,不在于秦椒疾言厉色的指责,或是一些无中生有的偏见。他很清楚,他所受的一切都是自作孽。
是他自己放弃理智,放弃冷静,打开了欲望的牢笼。
是他给了秦椒拒绝和羞辱自己的权利。
好在无论多么严重的睡眠,那一晚总算是过去了。就像辞典被翻过一页,又一页,所有的记忆都被他面无表情地藏在书页里。
除了他和她,没人会知道那天晚上发生过什么。
隔了两天是情人节,克莉丝还兴高采烈要拉他一起聚会,说是奉父母之名要给他多制造一些机会。
傅亚瑟犹豫片刻,没有拒绝,让妹妹意外极了。
等到了聚会现场,克莉丝很快就大失所望,抱怨他还是老样子,死气沉沉,一脸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恐怕天底下除了周贝拉,没人受得了你!”
傅亚瑟漠然敛眸,手中香槟轻晃。
“明明滴酒不沾,拿着装潇洒吗?”克莉丝笑他。
他没有回答,眼看白细的气泡沉沉浮浮,是无法休止的悸动,也是无法言说的企及。人群喧闹,来来往往,无人知他脑海里的汹涌澎湃,也无人注意一杯香槟被遗弃在桌上。
又隔了一天,老亨利从爱丁堡返回,当天就找好律师拟定了信托契约。
所谓家族信托,是起源自英国的一种财产制度。委托人将家族财产的所有权转移给受托人,受托人按照信托契约的要求,为受益人管理或处置信托财产。
老亨利打算将自己的全部财产和熊猫饭店捆绑委托,信托契约之一就是让熊猫饭店继续营业,至少五十年。支持此信托的傅家人会一次性对熊猫饭店注入资金,之后作为受益人按比例均分利润。
傅亚瑟对这个提议没有异议:“不错。如此一来,马克就没必要继续软磨硬泡,劝你早些把熊猫饭店交出来了。”
提到傅马克,老亨利神情有些黯淡:“他是我唯一的亲孙子,我原本是真的想把熊猫饭店交给他。”
傅亚瑟也清楚,在傅家新一代的年轻人里,只有傅马克曾经对接手饭店表示有兴趣。其他人,包括他自己,只是把熊猫饭店当成家族产业和家族历史的一部分。
尊重,也仅仅只有尊重。
后继无人,这是大部分华人家庭餐馆的共同难题。
第一代人来到英国,开餐馆养家糊口,供养子女读书,希望他们能够“人朝高处走”。
傅家的曾祖父名叫傅登科,傅亚瑟知道“登科”的意思是类似a-level考试拿了全a。可惜他十几岁就被传教士雇为仆人带来英国,只受过最基础的读写教育。
傅登科的几个子女倒是拿过很多a,除了老亨利。
据说老亨利自认读书不灵光,十岁就主动辍学帮厨,供养四个兄弟姐妹一路读完本科。
傅亚瑟的亲祖父成为了一名全科医生,是慈恩诊所的创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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