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个干净,自然也就不会再影响到她。
一直来到隋帝宫附近的一处空地上,她终于看到了袁紫烟。
袁紫烟钉在一块界牌上,身上满是血污,模样凄惨,一根根细链穿过她的身体,从手腕到足踝、肩膀等处,都不放过,让她无法动弹。
在她身前,站着一个身披红袍的老者,这老者全身血淋淋的,就仿佛是被剥掉了皮肤一般,连脸孔都不例外。就算以前不曾见过,红线也能猜出,他必定就是血灵子。
在血灵子的身后,还站着他的几名弟子,何任劳和背部带着伤的西门断篷也在其中,此外还有其他一些天魔道门人。
红线小心观察,想要寻找袁宝儿的下落,却不曾找到。
“袁紫烟,”血灵子看着袁紫烟,冷笑道,“你现在已落在我的手中,可还有何话说?”
袁紫烟嘴角溢血,道:“不过就是一死罢了,还能再说什么?”
“有那么容易死么?”血灵子哼了一声,立时便有数道红线凭空现出,透入袁紫烟的身体,化作细链。袁紫烟惨哼一声,身上有黑影不断挣扎。
“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的,”血灵子将手一指,一道白幡出现在袁紫烟面前,袁紫烟认出它来,立时花容惨淡,身上黑影更是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脱身离去。
血灵子道:“我会将你拘入鬼灵幡中,炼制成恶灵,让你一日不啖人血,一日便生不如死。你将永远只能听从我的命令,到时,我会找上你妹妹袁宝儿,让你亲手杀了她,以泄你害死吾儿的心头之恨。嘿嘿,你既然是坎离灯化形,就这样让你死,未免太浪费了。”
袁紫烟咳出一口鲜血,失声笑着。
血灵子道:“你笑什么?”
袁紫烟笑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坎离灯转世,竟还想着要把我带在身边?你就忘了关于两仪三气坎离灯的传说呢?”
血灵子怔了一怔,沉声道:“坎离既见,*入时,商音难得好,非祸入门庭?传说中,坎离灯虽是至宝,却是不祥之物,持之者从无一人能得善终。不过这无根无据的说法,你以为我会信么?”
“你当然不信,”袁紫烟惨笑道,“想当初我也不信,只是到了现在,我已不能不去信它。从小到大,凡是关心过我的人,从来没有一人能够得到好报,小的时候,父亲死于仇人刀下,母亲死于恶人*,再长大些,连那些曾经照顾过我的族人也全都死于非祸。我投入道门,修行道法,没多久师父师兄尽皆惨死,我不信这邪,投身皇宫去给杨广做妃子,心想人皇有五色之气护身,总不会被我害死?谁知没多久,隋朝国运便急转直下,连杨广也被绞死。你说我到底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血灵子沉默许久,忽地冷笑道:“按你这说法,你妹妹袁宝儿是你至亲之人,她岂非还活得好好的?”
袁紫烟叹道:“如果不是我的妹妹,她本应活得更好些。”
血灵子冷哼一声,正要说话,远处却传来一声惨叫。血灵子脸色一变,立时让两名弟子前去查看,谁知他们方一掠去,惨叫声又从另一边响起,这在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散布在周围的天魔道弟子正一个个地死去。
血灵子大怒,化作巨型血脸,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掠去。
他方一离去,界牌周围剑光掠起,穿在袁紫烟身上的细链纷纷断去。留在那里的西门断篷和何任劳立时知道有人要救袁紫烟,一个放出蛊虫,一个纵身跃去,但那人却化作一条黑龙,卷了袁紫烟就往远处飞去。
化作黑龙救走袁紫烟的自然是薛红线,她开始时虽然是抱着潜进来看一看动静的打算,却在看到袁紫烟凄凉模样后,心中不忍,生出救人的念头。她自恃太乙丹景隐地八术出有入无,又有太乙金光纵速度惊人,在出其不意之下,或许能够成功,于是便先引走血灵子,再以剑光斩断困住袁紫烟的锁链,西门断篷和何任劳虽然反应极快,她却先一步载了袁紫烟便逃。
然而血灵子是何等人物?从一开始,他便看透周围所藏之人的用心,故意装作动怒,赶去搜寻杀死底下门徒的敌人,其实却是一去即回,等化作黑龙的红线刚一卷了袁紫烟飞上空中,他已化作血云直扑而来。
云从龙,风从虎。
薛红线化作黑龙时,自有乌云卷集。
然而不管她如何左冲右突,血云总是先一步截在她的面前,而血灵子的几位弟子也已纷纷围了过来,好在红线的速度却是极快,虽然无法甩开血灵子,但时而飞天,时而掠地,又突然一个急转,让敌人怎么也无法将她困住。
袁紫烟在她身后艰难地道:“你不是血灵子的对手,放下我,自己逃走吧。”
她虽是出于好心,却不知红线的性子素来极硬,有时明知事不可为,亦非要往牛角里钻。既然已经下了救人的决心,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就这样抛下袁紫烟。
血灵子虽然本领了得,却被红线奇诡的身法弄得心烦,每一次差点截住,就被她一个甩身改变方向逃开,气得三尸神乱跳。
红线亦知这样下去早晚会被抓住,身子一变,变作凤凰,以真火护身,载着袁紫烟扶摇直上,欲穿过云端,飞入罡风层中。
头上现出两个身影,正是血灵子九大弟子中的齐心恒、纳兰无英二人。